頓時,這些家夥的呼吸聲都變得粗壯了一些。
似是在努力地克製,
又或者是在等待某種命令。
不過,既然其如此光明正大的密謀,先前的話也就不攻自破。
因為,在揣測規則的時候又將己方正在籌備的事件曝露,簡直就是先後矛盾。
他這樣說的真正目的,不過是在找一個借口,在調集所有人的情緒,去共謀一件事情!
這樣的聲音自然也打亂了葛村的計劃。
於之心中也因此而瘋狂躍動著。
因為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契機,畢竟,與其是拿己方某個村民的性命去啟動最後的祭典,不如用這外人的鮮血作為引子。
人都是貪戀活著的,
哪怕是已經上了年紀的自己。
或許,這真的是神明做出指引。
讓自己有了延長生命的指引!
想到這裡,葛村猛然將手中拐杖往地上一叩擊,頗有一點誌村團藏的氣勢與模樣:
“胡說什麼,來者皆是客,我們村子也很久沒有來過客人。”
“這是值得慶祝的幸事!”
“大家都回家去準備些新鮮的食材,今晚就為這位從遠方到來的客人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宴會。”
“客人和冷泉之間的矛盾我會在宴會之前處理好的。”
在打斷那激進男子的話語時,其也在有條不紊地做出著安排。
於之口中的食材,宴會,等詞彙自然也飽含著特殊的深意。
“這位客人,實在很抱歉。”
“是我平日裡沒有教導好這幫愚民禮節,讓您見笑了。”
“今夜,還請務必參加我們為您所舉辦的晚宴。”
老人的態度呈現出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同時也在嗬斥著先前出聲的煽動某些意誌的男人做出道歉。
“是,是,”
“是我胡言,是我見到了外人就失了禮節,不知所言。”
男子旋即應聲表達著歉意。
但是,於之眼底卻流轉著隱晦的陰毒與計謀得逞的獰笑。
周遭的那些村民也都是這樣,整個態度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言辭也從驅逐、質問,更迭成要拿出怎樣怎樣的美酒,要準備怎樣怎樣的食材,來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
整個僵硬的氣氛瞬間破冰,融化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也沒有再去在意這陌生的外人到底是為何而來,找上冷泉勝觀又是為什麼。
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欠缺的第四靈,有著落了!!
然而,就在人群三三兩兩開始推離的時候,那始終背對眾人的少年突兀開口:
“牛之血,蛇之血,狼之血。”
這驟然脫口的三個莫名詞彙,卻讓整個場麵瞬間定格,每個屬於這個村子的居民都猝然止住了動作。
因為!
因為這是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前三靈!!
在不安、狂躁的意念於這些村民的腦海中轟鳴不止的時候,耳畔再度響起了那冰冷的聲音:
“以及幼靈之血,合稱,四靈之血。”
這一刻,即便是被刀刃指著,仍舊未想曝露身份的夜刀神都感到了一絲錯愕。
這場由自己掀起的血月遊戲,似乎從對方到來的那一刻開始,就逐漸地偏離軌道。
而視野中,那些本興高采烈,依著村長隱晦話語準備回家磨刀霍霍的村民們儘皆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緩緩地,僵硬地轉過了身子,將目光落在了視野中那個徒留背影的少年身上。
有各種複雜的情緒於他們的心中升騰。
【計劃曝露了!】
【祭奠不是秘密了!】
【他竟然真的知道規則,他的到來果然是有所圖謀!!】
瘋狂的意念在眾人心頭滋生蔓延。
就連一旁那緊握著拐杖的白發老人,臉上那和藹的神態也猝然變得陰暗了起來。
如果,這件事情已經被外人所知曉的話。
那麼,己方當下隻有兩個選擇:
第一,是將這兩個來自異鄉的客人擒拿下,並拷問出他到底是如何知曉、還有誰知曉這個秘聞。
第二,就是儘快舉辦祭奠。
事不宜遲,就在今晚!!
這不是葛村一人的意念,是所有人的意念。
“他什麼都知道了,”
“動手!”
那最先通過言語發難的男子驟然揚聲怒吼著打破了僵局,同時,一柄銳利的匕首也被其從身上摸出。
這在天光下逸散著森冷寒芒的利刃定然是被其仔細磨過。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準備是‘民風淳樸’所致,還是其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武器,就等待最佳的時機到來。
這樣的怒吼頓時就點燃了在場大多數人的情緒,同時暗自抽出武器的不止其一人。
顯然是不止是男子一人有了某種打算,是這裡的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他們的武器也僅僅局限於匕首,剔骨刀,鐵棒這樣的民用事物,甚至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媽還抽出了一根擀麵杖,根本就不成規矩。
對此,
在這些已經趨向於瘋魔的村民湧上來之際,始終背對的荒終於側身,冷漠的瞳孔中有猩紅之色溢出。
而後,溫熱的鮮血便在人群中綻放。
順著這股溫熱的液體看去,竟是那最早進行煽動的男子用手中的利刃劃破了自己的喉嚨,於之眼中還呈現著不可知性的驚愕之色。
顯然是想要表達,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噗通。’
伴隨著沉悶墜地音響起,整個場域的氣氛也變得格外僵硬。
“妖,妖怪。”
有恐慌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畢竟,這雙目血紅,控製人類自殺的力量,顯然不屬於正常的人類!
不過,這樣的恐慌很快就被荒那冰冷的聲音鎮壓:
“好了,這不就是第四靈嗎?”
“快點抬走吧,”
“再慢點,血可要流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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