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攀附在巨刃上的沁藍色焰浪已然灼燒風神麵的脖頸,那股掀起於靈魂深處的恐懼,以及被退治的意念,使之完全代入了萬劫不複之地。
神誌被清空,意念被支配,
若不是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雷神麵驟然出聲,驟然求饒,所謂的兩麵佛必然已經隻剩下單麵!
“臣服,臣服,吾等願意臣服,願意為陰陽師大人您所驅使!”
雷神急迫的尖嘯著、嘶吼著,哪怕那柄具現出來的龐大巨刃已然止戈,於之口中的宣誓卻依舊未有半點停止!
可怕,
太可怕了!
身前這個恐怖少年與他們此前遇見過的那位陰陽師簡直就像是兩個極端。
後者是抱有寬恕、淨化之心的封印,而前者則是真真正正一言不合的絕對殺戮、是永生永世無法超脫!
“你呢?”
巨劍未離,少年的話音如同凜冬寒流,能夠封禁萬事萬物。
風神麵未言,
他那如同銅鈴般碩大的妖瞳猙獰地向外突出著,目光無神、氣息死寂,斷了一隻的鹿角傾瀉著難以描繪的狼狽。
顯然,其已經完全陷落進了這死亡的恐懼中。
畢竟個體愈發強大,存在時間愈久的家夥,在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會爆發出更加洶湧的恐懼。
“哦,看起來,留下一個就可以了。”
荒沒有去體味,更沒有去體諒對方的心境,未散的巨刃緩緩抬高了一點距離,似是斬首的姿態。
“風神!!”
又是在這迫在眉睫的關鍵時刻,那額間生有獨角、紅麵獠牙的雷神再度嘶吼。
如是通達魂靈的呼喚也令陷入恐懼的另一麵眼中有了一絲清明,但是其似乎仍舊沒有很好的理解到這層呼喚的意義,神誌還處於空窗的狀態下。
“臣服,說臣服!!”
雷神麵真的是要瘋魔了,本就猙獰深紅的麵孔在此間變得更加的恐怖與焦躁。
其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喪失這個與之共生於一體的家夥。
雖然,他們時常會因為依著哪一方所在的方向行走而爭吵。
但說到底,風神麵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獨一無二的兄弟!
這副軀體無論是少了誰,都將不再完整。
被如此急切警醒的風神,也在一瞬找回了空缺的意誌。
“臣、臣服。”
“我臣服。”
儘管其仍舊對這樣的字句有著一些迷茫,可最終還是依著另一半自己的命令向下說著。
而當他真正恢複清醒,並將視線聚焦,看清深處情境的時候。
那柄逸散著死亡氣息的具現退魔刀就橫列在其眼前數公分的地方,那吞吐著的焰浪更是不斷地想要迫近著自己的眼球。
這樣的恐懼頓時又令這麵相猙獰的家夥,直接眼白一翻陷入了昏迷。
不過,荒也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一道繪著雷錘、雷楔、風袋的虛影漸漸隱沒在了他的手背之下。
締契成功。
“請問大人有何吩咐。”
死亡氣息的撤離顯然令獨自清醒的雷神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在轉身麵對視野中的那位少年時,他的目光與聲音都多了一些恭敬,再無先前的倨傲態度,就連身上還那還在汩汩流淌著妖血的傷口都沒有去在意。
畢竟一旦忤逆,一旦冒犯,那可就麵臨著被切實退治、泯滅的結局!
作為曾經在人世間犯下過無數罪惡的妖怪,他可太清楚不過一旦對強者表現出不尊重的恐怖後果了。
聞言,荒眼中的冰冷稍稍褪去了一些,同時有盈滿的綠意緩緩纏繞在了前者的身上。
這是來自螢草的力量,是最純粹的自然之力。
在這樣的治愈之力下,雷神麵與風神麵身上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如此宛若神跡一般的力量也兩麵佛眼心中的尊敬之情愈發濃鬱。
“吩咐?”
少年自語著,似是在考量著什麼。
不過很快便給出了答案:“很簡單,你的力量,為我所用。”
“是。”
仍舊保持清醒的雷神恭敬俯首,且在落下聲音的一瞬其也隨之消失在了原地。
【鬼纏·神罪風雷!】
而在借力之後,一對寬大的元素雙翼也緩緩從那恐怖巨人的背後舒展了開來。
與那涇渭分明的骨刺相近的是,舒展於森冷寒冰一側的,是展現出空靈青色的風元素巨翼;而舒展於幽邃黑暗一側的,是呈現出湛藍之色,流轉著紊亂電流的雷霆大翼!!
且這對特殊的風雷雙翼在扇動的時候,有實質的勁風與暴怒的雷霆零落,就像是神明在降下天罰一般!
翅翼稍稍用力,整座須佐能乎便置身在虛空之上。
或許,星隱村的秘術,他已經不再需要了。
而看著愈發強大陰陽師,置身四方的幾位大妖怪眼中的情緒也是各不一樣。
姑獲鳥是欣慰,對年輕後輩逐步強大的欣慰;鳳凰火是有趣,這是她選擇侍奉在鳳凰神社後故事的來源;牛鬼是尊敬,虔誠的尊敬。
至於雪麗,於之清冷美麗的瞳眸中閃爍著彆樣的芒光。
賜名【蟬冰】的能力,
那,是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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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木葉很安寧,
燈火黯淡,整個村子都像陷入熟睡一般。
但是這樣的安寧並沒有存在於村子裡的每一個角落,至少那極具象征意義的火影辦公室在如此夜晚卻仍舊燈火通明。
此刻的猿飛日斬很壓抑,因為其手中拿捏著兩封信箋。
第一張是來自湯之國邊境木葉駐軍的彙報。
在這份信箋中,數名猿飛族人的犧牲已經是最小的事情,令之感到一些棘手的是來自守備人員的隱晦詢問:
【當下是木葉主動對湯之國發動了入侵嗎?】
【我們真的有在與雲隱村忍者進行聯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