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抹‘漂浮’在虛空中的昏黃燈火也在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
而與這腳步聲一同臨近的,是映在牆壁上的纖長影子。
突兀間,來者在一處平平無奇的石壁前止住了步伐,隨後便抬起了空無一物的修長左手按捺在了牆麵的某個位置上。
頓時,整個昏暗的廊道都響起了一種沉悶的‘吭吭’聲音,與此同時,那塊映襯著纖長身影的平整牆竟陡然向一側緩緩移動了起來,且就此有更加明亮的燈光從石牆內部傾斜而出。
定睛凝視,這原本平平無奇的廊道之中,居然開鑿、隱匿著一座約莫二十平的精簡石室!
石室內部的設施十分簡單,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以及一盞明亮的白熾燈就已經組成了全部。
如果更細節一點的說,還有一個拐杖與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他似乎在燈下閱讀著什麼。
見狀,來者手中的燈火順勢熄滅,深紫色的舌頭緩緩舔過上唇,而後滿目怪異的注定開口說道:
“噢,看來您也已經收到了一些訊息了嘛。”
“不愧是曾經的團藏大人,即便離開了村子,即便停留在這陰暗的地下,忍界的消息也都瞞不過你。”
突然的問候令老人僵硬的狀態有了一絲鬆動,被其拿捏在手中的字條也在其掌心中被無形的風元素絞成了碎渣。
他回轉過了麵頰,陰沉的臉上看不出悲喜。
但滿目戲謔態度的來者,卻分明能夠從對方的獨瞳中窺探出了一絲莫名的蕭瑟。
這,可一點都不像其印象中的誌村團藏!
“最近,這附近有貓咪出現嗎。”
看著視野中那幾近還是年輕時期模樣的舊部,老人並沒有回答什麼而是徑直反問。
“貓?”
聽到如是詢問的陰柔男子陡然神態一滯,眼角也多了一份莫名的笑意。
“沒想到好久不見,團藏大人居然會有閒情逸致想要養貓咪了嗎?”
“可是真的很遺憾,我這裡隻有蛇能夠當寵物。”
“不過如果是團藏大人覺得在這裡孤單寂寞了,稍後我就派遣屬下去附近的村莊裡給你抓一隻過來作伴。”
隻不過,他似乎並沒有聽懂蘊藏其中的話外音,而是說著有些嘲弄的話語。
畢竟置身於之視野中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誌村團藏啊!
竟然現在也淪落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境地。
這樣的情境於之而言,實在是有點有趣。
聞言,那右眼和右臂都纏繞著白色繃帶的老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惱怒,而是認真地看著視野中的陰柔男子又補充道:
“我是問,這幾日在你的基地附近有沒有貓咪出現過。”
“以你的性子,應該將這裡戒備的很嚴實才對。”
如是進一步詢問令來者的臉上有些不自然了一些,溢於眼角的笑意也在此間收斂,並被一抹實質的冰冷所取締。
“貓咪的話,這裡並不是什麼人跡罕至的廢土,山貓、野貓偶爾出現也是很正常的。”
他回溯著記憶裡的畫麵,金色的豎瞳傾斜著危險的芒光。
“這幾日,似乎也有野貓出現過,不過並沒有靠近,更不用說潛入這座有著人類氣息的基地中了。”
“您的意思是,這座據點已經在某個勢力的監視中,而且對方還是能夠操控忍貓的一脈勢力?”
其緩緩補充道,脫口的字句更加冷漠。
向來隻有他作為大幕後的隱秘黃雀,哪有被旁人拿捏、監視的道理?
“空區的忍貓?”
“宇智波一族?”
“稍微有點意思了。”
且隻是短暫的思量,那麵容陰柔的男子就已經精準的猜測到了一些什麼,整個人都變得興奮了起來,那暗紫色的舌頭更是不由自主地舔舐過上唇,就好像是遇見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獵物一般。
‘吭。’
伴隨著有些刺耳的木凳拉長音,處於端坐狀態的怪異老人緩緩地站起了身子,並順手拿起了靠在木桌旁的木製拐杖,隨後便朝著來者,不,是朝著這座石室的門口走去。
“怎麼了?團藏大人。”
“您這是怕了?”
“所以才想要逃離?”
“看來,您真的是老了,不複當年。”
見狀,麵相陰柔的男子有些揶揄地出聲。
稱呼尊敬,但用的詞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麵對昔日舊部如是言語,老人依舊沒有流露絲毫惱怒的情緒,其蒼老的麵頰就如同一塊久經風霜的古樹表皮,波瀾不驚。
‘咚、咚、咚。’
且伴隨著那稍顯沉悶的拐杖叩擊音,他抵至了前者的身前,並略微駐足,有晦澀的審視眼芒從其獨露出的左瞳中流轉。
他似乎是在心裡糾結什麼,
糾結是否該用右瞳的【彆天神】掌控某個已經長大,並出現叛逆態度的小蛇蛇。
但最終,不知是處於最近瞳力使用過度,又或者其他什麼緣因,其並沒有選擇這樣去做,隻是以長者的態度語重心長的警醒著:
“你應該知道的,大野木敗了。”
“誒,那家夥跟你們一樣老了,甚至說更加的衰敗。”
“敗也是在常理之中。”
對視著前者那晦澀的眼芒,聆聽著對方的警醒,大蛇丸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忌憚。
“不過,人類還真是脆弱,隻是短短一甲子的時間就已經如此衰敗。”
“窮儘辦法去追求生命的永恒,去不斷地完善自己的身體,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
“在某些方麵,我們很像.........”
言至此,其聲音微微頓了一頓,視線也落在了身前老人那纏繞著白色繃帶的臂膀之上,有不言而喻的邪異笑容掛在他的嘴角。
畢竟,昔日的很多實驗的都是由前者與自己一並進行的。
甚至可以說,若沒有前者的資助與遮掩,他前期的科學之路還不可能有如此的順暢。
至於那份相像則是:他們都能夠為了達成各自的目的,去以自己的身體為實驗體。
“但是在最遠的追求上,我們卻又是背道而馳。”
“您太過拘泥那個村子了,被奉為忍界之神的千手柱間,宇智波斑都會因為生命的凋零而消逝,又何況是由無數弱小的生命體構造出的忍村呢?”
“百年後,千年後,這個世界會演變成什麼樣子,還需不需要忍村的存在?這才不是我們應該追求、去見證的事情嗎?”
“呐,團藏大人,您願不願意就此放下過年的執念,和我一起探尋永恒的生命呢?”
“就像曾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