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月明,星河亦爛漫。
燦爛的星空,或許就是沙漠中最美麗的風景。
不過隨著視線的垂落,當目光聚焦於地表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猙獰、變得荒蕪。
無儘的昏黃貪婪地吞沒著存在於此的一切,喧囂的風沙不歇地席卷著每一處角落。
風之國,砂隱之地,名副其實。
“謝謝。”
“真是麻煩你了,先前領我進去,現在還要親自送我出來。”
擁有著一頭柔順長發的貌美女子聲線怪異的訴說道,隻是那不經意間掠過唇角的暗紫色舌頭,所留下的並不是什麼魅惑,而是一種莫名的瘮人感!
“那麼,恕不遠送。”
注視著身前的這個危險人物,送客的男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波動,隻是微微欠身,秉持著最基礎的禮節。
“欸,反正,我們很快就要再次相見了吧。”
“就在那個地方。”
對於眼前魁梧男子表現出的距離感,那美豔的女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依舊是笑麵回應著對方的話語。
聞言,馬基的臉上悄然多出一抹不自然,
隻是礙於城樓的陰影以及那垂於其眼簾的布條,這樣的表情顯露得並不是很真切。
他是真的有些不太願意回應這個話題。
因為再次相見時,不知有多少精銳的砂隱勇士將會長眠於異土。
隻是,當其目光掠過身前女子的肩頭,落在了漫天黃沙、諸天塵暴之上的時候,這樣的一份悲憫,這樣的一份遲疑與感傷都被抹滅了乾淨。
【一切,都是為了村子的未來。】
“屆時,就希望貴方能夠全力相助了。”
身為砂隱精英上忍的馬基再度躬身,言語裡也多了一分溫度與請求的態度。
見狀,女子那狹長的眼睛緩緩虛眯,有彆樣的笑意流轉於眼角。
“欸,那是當然的。”
“畢竟,我們之間是各求所需的盟友。”
‘吸溜。’
暗紫色的舌頭再度掠過女子的嘴角,拿捏於之手中的防風鬥笠也旋即被其戴在了頭上,垂落的白色紗簾順勢遮住了她的麵容。
“請慢走。”
聽到這樣的言語,馬基的身體躬得愈發卑微。
他清楚地知曉眼前這人是多麼恐怖、多麼危險的存在,也知曉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條被拿捏著七寸的小蛇一般,隻能夠任之擺布。
但是,
這些都是為了砂隱村的未來,
為了能夠讓後世的同胞們生長於綠地,呼吸到乾淨的空氣!
而不是永遠地沉淪埋沒於這片荒蕪的沙漠之所。
“嘿。”
對此,女子並沒有繼續答話,僅是在輕笑了一聲後便轉過了身子,坦然自若地朝著沙暴肆虐之處走去。
直至周遭再無那人的氣息,直至那人的身影徹底隱沒入黑暗中,馬基才緩緩挺直了身軀。
又眺望了一眼遙遠的東方後,他才緩步朝著村子的入口走去。
【隻是風影大人,】
【與那人進行合作,真的能夠看得到砂隱村的未來嗎?】
穿過砂隱村門戶後,這位身經百戰的精英上忍也不由麵露憂色的看向了燈火通明的最高建築。
那兒,是整個砂隱村的‘心臟’。
那兒,是四代目風影大人工作的地方。
“這是根本就是一場充斥不確定的豪賭,羅砂!”
“大蛇丸那家夥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能夠背叛木葉,能夠背叛猿飛老頭,難道就不會背叛我們嗎?”
“你真的確定要與他合作嗎?”
“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送出的信箋也可以當作是兩國正常的交際,甚至可以說現在的主動權還在我們的手上!”
“贏得木葉感激,一並將危險的大蛇丸伏誅的主動權。”
會客室內,壓抑無聲的氣氛被一名端坐上位的老者打破,且言至最後其聲音裡的激動之態愈發清晰,蒼老的臉上都因此心緒多了一分暗紅。
此言一出瞬間就贏得了在座半數與會者的微微頷首,合作的對象是大蛇丸,這一點是他們最介懷的事情。
畢竟,那家夥的前科實在太多,多到讓人真的難以信任。
“羅砂,你再仔細想想!”
“一步錯,步步錯,這極有可能是將整個砂隱村推向不見底深淵的決定!”
注視著那立於落地窗前的男子,老者豁然起身,再度揚聲警醒。
毋庸置疑,他是熱愛這個村子的。
所以才會在此時,
在已經落下一致決定的時候,又重新將之提出,意圖推翻先前的決斷。
在身後那洶湧的情緒下,眺望著遙遠東方的四代目風影終於將心神收斂,並緩緩落下回應:
“得到木葉的感恩?”
“這份感恩,能夠讓木葉一方給貧瘠的風之國劃撥一寸一厘的土地嗎?”
他的聲音很輕。
是在反問,
也是自我的又一次思量。
聞言,那悍然出聲的老者臉上神情瞬間僵硬了起來。
讓火之國給己方劃撥出土地?
這怎麼可能!
要知曉,初代目可是以不要尾獸為條件,想要獲得一些適合耕種的富饒土地,那幫吝嗇的家夥都未曾同意。
現在又怎麼可能?
更何況,現在木葉的掌權者早就已經不是那個仁慈的千手柱間了,而是看似溫和的猿飛日斬,以及惡名遠洋的誌村團藏。
他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側過身子的羅砂逐個掃過在場的與會者。
沉默,
沉默。
依舊是沉默。
顯然在這些家夥的心裡,都有了和自己一樣的定論。
【風之國想要不流一滴血,就能夠從盟友手中獲得能夠讓後輩安穩的富饒土地,是絕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們又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為他們抹除掉一個實力不弱的叛忍呢?”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沒有一個是真正傻乎乎地將木葉視為我們可同進退的盟友吧?”
於眾人沉默間,他再度輕聲開口。
言語中沒有任何的慷慨激昂之態,有的,隻是平淡、篤定、以及設身處地的反問。
會議室內,紛雜的目光在交錯後開始彙聚,並最終落在了視野中那臨危受命的四代目身上。
“大名日益削減開支的議題,幾代人努力耕耘卻幾近沒有多少改善的大環境,以及終究會被汲取光的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