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
【不甘。】
這是自成為忍者後,團藏第二次感受到如此的無力!
哪怕在對宇智波一族下手的那夜他損失了大半的經營,縱使同宇智波荒對峙於眾人之前時暴露了自己眼睛的秘密、喪失了來自各族家主們的信任。
但是,這些都沒有令之感到多麼的不甘心,有的隻是暫且的憤怒。
僅此而已。
在漫長的地下歲月中,
他所承受的黑暗,他所放棄的一切,旁人根本無法切身體味!
什麼家族、什麼部下、什麼聲名,
其所作的一切隻為了一個:
鏟除所有可能威脅到木葉的隱患,無論這份威脅是來自於內部的同伴,還是屬於外部的敵人,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去解決掉。
當然,
於之心底還殘留著一個執念。
隻是,對比起木葉的興盛,這樣的執念依舊排在了第二位。
可是在今日,他的心中又多出了一個欲望,一個無論如何,一個無比迫切想要達成的欲望。
而為了實現這個欲望.........
‘呼。’
在從無儘的壓抑中脫離後,誌村團藏輕舒了一口,緊握成拳的手掌也緩緩舒張了開來,彌漫著血絲的獨瞳亦逐漸恢複了焦距。
“將你的直屬暗部全部借給我,”
“這一次,我親自去阻擊那個小鬼,必定將之抹殺在國境之外,且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與蛛絲馬跡。”
“三代目火影大人。”
為了這個欲望,
他甚至能夠向那個與自己爭鬥了一輩子的老家夥低頭!!
此言一出,整個火影辦公室的氣氛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水戶門炎推了推眼鏡,那停留在誌村團藏身上的震驚目光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處於氣頭上的轉寢小春,臉上亦是相近的神態,儘管她仍舊對視野中的那個獨眼老人有著很深的芥蒂,但是在此刻也不由地將這份私人情緒收斂。
要知曉日斬和團藏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們是看在眼中的,明了在心中的。
後者在平日的稱呼上,彆說是用上‘大人’這樣的敬辭了,就算是三代目火影這樣的稱謂都不可能從其口中吐露。
一聲‘日斬’,就已經是其表現出的最大尊重了。
可是現在,
就在剛剛,
往日裡那不可一世的團藏竟然對對自己的老對手低頭了!
雖然這也是因為有求於對方,不過還是狠狠地刷新了水戶門炎與轉寢小春的認知。
畢竟,
他們所認知的團藏可以為了村子向任何人虛與委蛇,但唯獨不會對日斬表現出這樣的請求態度。
即便是被請求的當事者,都不由地對當下情境心生恍惚之感。
【是自己先前說得話太重了嗎?】
【還是自己的話語觸及到團藏某個柔軟的內心?】
三代目火影目光怔怔地對望著那在須臾間宛若變了一個人的野心家,
此刻的他已然褪去了原先的氣勢洶洶,
有的,或許隻有謙卑的請求!
【不,】
【不是,】
【不是這樣的!】
【他並不是被自己的言語擾亂了內心。】
在視線相交的那一瞬,猿飛日斬當即在心中有了定論。
團藏那微微顫抖的眼瞳,那緊緊繃起的身體,那緊攥著拐杖的五指!!
這種在如臨大敵,
這種在數十年前麵對雲隱追兵曾呈現過的狀態!
才不是因為被自己的言語所打擊到。
【而是因為,他害怕了!】
【在預想到宇智波荒所帶來的壓迫後,已經令之感到畏懼,並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之親手抹除掉!】
【且這種清晰的迫切感,比此前得知宇智波止水眼睛的能力時還要急躁十倍、百倍!!】
【預知。】
【那又是一種怎樣的力量?】
“答應他吧,日斬。”
“你是知道的,根部在這些年裡為了排除木葉的隱患已經損失慘重,能動用的人員是十不存一。”
“若非如此,以團藏的性子也不會向低頭你借人。”
“而且,宇智波荒的威脅確實已經是迫在眉睫,萬花筒寫輪眼,你我都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邪惡力量!”
“趁現在,趁他還沒有回到木葉,還沒有龜縮到那偏隅之地繼續休養生息,這是將之抹除在外的最好時機。”
隨著話語的推進,轉寢小春的麵容也逐漸變得扭曲猙獰。
哪怕她剛剛還對團藏這個老家夥還心懷芥蒂,還有著很大的不滿。
但是在麵對同樣一個敵人時,在麵對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時,就連前者都能夠向日斬低頭,那麼自己將心中的小情緒暫且收斂又有何不可?
“不行。”
然而端坐於主位的白發老人在狠狠地抽食了一口煙草之後,還是極簡地吐露出了否決的決定。
“日斬!”
“團藏已經低頭了,你就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當下的威脅是宇智波荒!”
聽到如是回答的轉寢小春瞬間驚呼出聲。
聲音裡的不滿情緒清晰可辨。
“是了,日斬。”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能夠在外鏟除那個隱患的機會,一旦錯過,之後的戰場很可能就是在木葉了!”
“那樣的代價太大,誰都不願意看見,這一點你可要想清楚。”
一直保持沉默的水戶門炎亦是如此沉聲勸解。
兩人都以為是猿飛日斬還對團藏此前的行為有不滿,有芥蒂,所以才會選擇拒絕。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獨眼老人卻罕見地沒有說任何的意氣話,僅是安靜地注視著視野中的老對手。
現在的他很清楚,真的很清楚。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想錯了,對於宇智波荒的行動一直失敗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猿飛日斬的仁慈與放縱。
而是因為自己始終沒有將之放置於一個能夠平視的位置,重視程度甚至都不如已經死去的宇智波止水。
要知曉,那個小家夥在最初落入自己視線中的時候,還隻是一個連兩名普通根部成員都抵擋不住的孱弱螻蟻!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六年,那家夥卻已然成長為一位令之都感到膽戰心驚的恐怖存在!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
被三代目細數出來的抹除計劃至少就有五次!
這些事件儘皆是由自己啟動,可這些謀劃卻儘皆是以失敗告終。
若日斬真的仁慈,那麼以上的行動能夠被發動一兩次就真的已經算是不可以思議了。
怎麼可能被一一執行?
問題,終究還是出現在其自身的方麵。
獅子搏兔仍舊用全力,
這樣的道理,直至此刻他才堪堪醒悟。
而且能夠確定的是,眼前的這位老對手也必然不會讓已經成型的隱患繼續存在下去!
所以,
摒棄仁慈的你,撕開破麵的你,是決定要自己親自下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