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若不可觸及的蒼穹墜入凡塵,似深不見底的幽幽海淵自四麵壓迫。
堅實的地表在這一刻崩碎,
蛛紋般的裂縫自那位足底瘋狂地朝著四周蔓延!
周遭的空氣在這一時顫栗,
時間、空間、所有感官都似乎沒有了參照、沒有了知覺,有的僅是沉淪在了那無儘的粘稠猩紅之中!
【怎麼會?】
【怎麼會!!】
那些曾被囚禁於‘鬥技場’中的血繼限界者們在心中咆哮,在識海裡自問。
為了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為了讓自己取回屬於忍者的尊嚴,這四年來他們無時無刻不沉浸在地獄般的訓練中。
教官是來血霧裡的絕對精英,所執行的任務亦是以五大忍村為基準的參照。
可即便這樣,
即便是這樣!
他們本以為可以在這一次重逢的時候,能夠讓那位看到自身的成長,能夠驕傲注視著那位並無言地說上一句:
【我好像已經可以追上您了!】
但是,
但結果卻是過百的血繼限界者,竟然無一人還能夠保持著筆直站立的狀態!
彆說是直立了,就連佝僂站立,半跪在地表上的都沒有一個!!
所呈現的這一幕,
是與四年前同出一轍的無力匍匐。
不,
是比之四年前還要蒼白的無力感!
畢竟那時候的他們,在經過自身的力量對抗後還能夠重新奪回失去控製、失去反抗能力的身體,並站起身子去與之勉強對抗一個照麵。
可是現在,他們卻連是動動手指都是一種奢侈!
所能夠做的,僅是勉強地挪動著頭顱,轉動的眼珠看向那獨立在山巔的存在。
隻見,於朝陽初升的背景下,
那位雙手環抱於胸口,滿目是不可直視的猩紅,衣裳上則繡著象征那個古老家族的團扇代紋,山風拂過之際,就連其發絲、衣角,都傾瀉著不可敵的睥睨!
原來,在這近五年的時光裡,變強的不止是他們自己,還有他們所跟隨的這位大人!
而且對方顯然在這條孤獨的路上走得更快,走得更遠。
或許,覺得通過這些年的訓練、這些年的磨礪就能夠追上那位,是他們今日身中的最大幻術。
一時間,有挫敗感與失落感縈繞在這些家夥的心頭。
因為這樣現實,讓他們不由心生一種自身努力被輕易否定了的感覺,
畢竟這些‘手牌’中大多也是背負特殊血繼限界,受到上天眷顧的人。
編外的邪忍、叛忍們儘皆死死地低垂著自己的頭顱,不敢有任何抬麵,直視那人的冒犯行徑。
這種恐怖的傾軋感,
這種僅是釋放自身的查克拉就能夠締造出強大氣場!
【會被撕碎,會被碾壓成渣滓!】
隻要有一點的異心,下場絕對就是這樣!!
【這就是那位所具備的真正力量嗎?】
【這還是一位年輕的少年所能夠達到的程度嗎?】
恐懼,震撼,顫栗,以及將自己頭顱再度深埋的姿態,就是這些本就背負罪惡、背負血債者的現在的寫照。
【忘卻自己的名字,放棄自己未來,舍棄自己的意誌。】
【將餘生全部奉獻給荒大人,就是你們這些人繼續生存下去的唯一意義。】
不知覺間,這些罪惡之人的耳畔又回響起了抵達波之國的那日,那同樣年輕,同樣的恐怖的少年落下的警醒。
那麼現在,
那麼那個家夥,又是怎樣的一個姿態?
這樣的想法在這些本就桀驁不馴的罪惡忍者心頭回響,有人艱難移動著眼珠向最前列看去,
於這仿若無止境的威壓中,仍舊有人沒有徹底倒下,十不存一。
且即便是保持著站立的姿態,大多也隻是在勉強強撐。
包括雷刀·雷牙的現任持有著黑鋤雷牙,包括曾是雷之國某位大名貼身護衛的鐵之國武士·厲,包括體內覺醒著強大血繼限界·颱遁的風心,他們都具備著以五大忍村為標準的上忍實力!
可依舊膝蓋點地!
【可惡,】
【可惡啊!】
鬼燈滿月滿是不甘的在心中呐喊著,
這股突然降臨的壓力,這股難以排遣的鎮壓感。
哪怕其已經動用了獨屬他們一族的秘術·水化之術,想要將這樣的威壓分化、削減到身體的分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上,可還是無用!
他就像是置身在了一個充斥著壓力的封閉容器中,周遭的一切都在向自己壓迫過來。
想要逃離,卻又無力、無處能逃!
這種感覺,這種不甘,與昨夜的那些鐵之國武士有著異曲同工之態!
【你是,】
【怪物嗎?】
鬼燈滿月的目光開始軟化,開始從不甘心漸漸釋懷。
三年前,他自以為是因為大意,因為是出於情報上的不足以及對宇智波一族的客觀火遁的印象,才會敗給這個比自己更加年輕的少年。
三年內,他無時無刻在不想著提升自己的實力,哪怕是天克自身,在心中有著隱性抗拒的雷屬性查克拉,其也都在嘗試著去接觸,意圖借此提高自己的耐受性。
這般如同自我折磨的訓練是令之變得更強,必克的弱點也不再是那麼的一擊致命。
可是,
可是你走得也太快了一點吧。
被稱作是神童的鬼燈滿月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清晰的苦澀。
不過這樣的情緒很快就其遣散,因為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在雪之國的時候他就已經看清。
現在隻不過是又一次的認清罷了。
既然這樣的話,
鬼燈滿月的視線微微偏離,並最終落在了與之相距不遠的輝夜君麻呂身上。對方也是在那位大人營造的無儘威壓下,在這過百的精英忍者裡,身骨最為筆直的存在!
【那麼目標,就先從你開始吧。】
【統領忍刀眾的人,隻有可能是我!】
濃濃的戰意重燃在他的眼瞳中。
但就在這時,
一道聲線熟悉的清冷詢問再度落在了響起。
“這,就是你們全部了嗎。”
【什麼?】
堪堪掀起爭強之心的鬼燈滿月在聽到這樣的聲音之後腦海裡有了一瞬的宕機,視線也隨之從輝夜君麻呂的身上挪開,重歸自己所追隨的那位少年,不,是那位年輕大人的身上。
同樣有如此表現的不止是其一人,還有與之同在這一片土地上的所有忍者們!
有相近的揣測於他們的心中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