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獸化?
聽著那響徹於四野的驚呼,立身於巨木枝乾上的荒神情依舊平靜,那雙流轉著漆黑勾玉的猩紅瞳眸,亦是漠然地注視著場下身裹赤紅狂暴能量的水影四代目。
僅是披著‘尾獸外衣’的半尾獸化罷了。
真正的尾獸化,可不止是這樣。
當然,荒也篤定枸橘矢倉是定然不會在這樣的情境下,不管不顧地進入完全體。
畢竟,周邊的霧隱忍者可不在少數。
但不得不說的是,在借力尾獸之後,僅是從其身上所傾瀉而下的查克拉能量,就呈現出了幾何的暴漲態勢!!
這是寫輪眼能夠看到的最直接感官!
而且,三尾·磯撫所帶來的最強增幅,還屬在防禦上!
那能夠清晰分辨、有分明棱角的特殊尾獸外衣,就像是磯撫那嶙峋的外甲一般,流轉著不可破的絕對防禦!!
想要憑借普通的忍具去破開這一層烏龜殼子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即便是威力不俗的起爆符,對其而言也可能僅是撓癢癢罷了。
此刻,身處如是狀態的枸橘矢倉儼然立於不敗之地。
想要擊潰,不,想要能夠與之正麵對抗,必然是需要與之同級的‘影’,亦或是其他尾獸的人柱力才行。
不過相對於荒平靜以對,環伺於周遭的雙方勢力卻一點也不曾安寧下去,甚至場麵變得更加喧囂。
“四代目大人竟然為了那小子開啟尾獸化!”
“沒想到沒落的宇智波一族竟然還有這樣的天才在世!若不遏製,恐怕五年、十年後.......”
“........”
在霧隱忍者躁動的言語中,多的並不是對自家‘影’的推崇、讚歎,而是對於直麵者的震驚!!
本身為影,當下又進入了尾獸狀態,可這無敵之姿卻是對一名年輕的少年展開!!
這般視覺、地位、牌麵上的衝擊,令他們又如何能夠輕易釋然?
當然,表現得最為過激的還是山中亥一。
“鹿久!”
他沉聲低吼著,宛若一頭早就按捺不住的野獸,那瞪大了的眼瞳裡更是鋪滿了血絲。
這樣的聲音入耳,也頓時令緘默不言、維係著秘術施展奈良鹿久心神一顫。
上一次聽到對方如是撕心的呼喚,似乎,還是在第三次忍戰中。
但即便是這樣,即便這聲音徑直撼入了他的心扉,可其卻仍舊未發一言,依舊未解除維係於手中的秘術,徒留下的僅是那一道冷漠不近人情的背影。
奈良鹿久當然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友想要說什麼,想要做什麼,但是他不能,絕對不能答應。
現在的情境已經與出征前完全不同了!
四代目水影恢複清明,雙方勢力已然止戈,倘若再繼續戰鬥下去,那已經不再是為了火之國的完整,不再是為了木葉隱村的威望,而是單單為了宇智波荒一人!!
為了他一人所編織的‘謊言’而戰。
雖然鹿久很不想用這個詞來形容,可是從理論上來說,除卻荒,又有誰能在這樣的混亂情境下在第一時間內獲取到青的白眼呢?
‘是行事詭異,有著巨大圖謀的曉組織?’
‘還是一直覬覦日向白眼,毗鄰此地的雲隱村?’
不過,就算其能夠揣測出這兩個同樣擁有著嫌疑的勢力,但是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又能夠如何?
四代目水影是絕對不會將他的話放在考量上的!
頂多僅是會在擒下宇智波荒後,才會對這兩方勢力有重新思量。
這,就是巔峰實力上的懸殊所造成的尷尬情境,雙方根本沒有平等的對話條件!
‘想,快想一想,鹿久!’
‘你一定能夠找出其中的症結,找到被忽略的點,即便是忍者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的完美犯罪。’
‘且正是因為自身是忍者,有著超脫常人的力量,才必然會在某方麵殘留下蛛絲馬跡。’
可就在這時,他的耳畔又回響起了那人的聲音:
“我對你很失望,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鹿久!”
這樣的低吼直接將奈良族長的思緒轟得稀碎,那堅實的背影也在此間有了明顯的顫抖。
畢竟,這是來自與之同生共死的摯友質問!
不止是其本人,就連秋道丁座也不由心緒猛顫,他同樣能夠感受到山中亥一字句中的真切憤怒!!
‘你在說些什麼啊?亥一。’
‘明明變得是你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碰到有關宇智波荒的事情時,你就會變得如此不理智了呢?’
‘現在,要以大局為重啊!!’
奈良鹿久仍舊選擇緘默沒有回答,但是其心中卻已經淩亂不堪,被摯友不理解,被在如此情境下質詢,任誰都不會好受。
隻是,他的沉默、他的不辯解,卻沒有能夠換來任何的理解。
“什麼是火之意誌?”
“鹿久,你告訴我,到底什麼是木葉的火之意誌??”
山中亥一聲嘶力竭地咆哮道,其板正的麵孔更是在這極儘的憤怒中變得扭曲,變得猙獰!
哪怕他所嗬斥之人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哪怕他們【豬鹿蝶】之間有著深比桃花潭的羈絆!!
但.........
“好。”
“很好。”
“既然你忘了,那我就好好提醒你一下。”
“所謂的火之意誌,是前輩用自己的鮮血、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木葉下一代的安寧,去換取木葉隱村的未來!!”
山中亥一胸口劇烈起伏著,且從那不斷貼近的雙手可以看出,他一直是在抗爭,一直想要突破這【影子模仿術】所帶來的束縛。
“但是,但是你看看自己,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麼?”
“讓一個孩子去獨自迎擊另一個村子的‘影’,這就是你所繼承的火之意誌嗎??”
“還有你是不是忘記了所處、所踏足的是什麼地方?在這片土地下,埋葬最多的又是哪一族的屍骨!!”
“百年之後到了另一個世界,你真的能夠坦然直麵那一族的族人嗎?”
愈發激昂、愈發洶湧的低吼,宛如堪堪抵近的暴風雨一般,瘋狂轟擊著奈良鹿久的魂靈。
最可怕的是,他知道對方所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木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
自己所圖的大局,似乎,已經與繼承的意誌背道相馳。
或許,變得不是亥一,而是自己?
“你還記得嗎?”
“還記得在第三次忍戰中的那些年輕麵孔嗎?”
“你曾說過,是自己無用,才會讓那些年輕的後輩踏上戰場!你曾說過,自己一定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
“但是現在,你又在做些什麼??”
淩厲的質詢好似最鋒銳的尖刀,狠狠地剖開了奈良鹿久的胸腔,沒入進去。
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身為總大將,被譽為木葉大腦的自己,真的還沿襲著那份熾熱的火之意誌嗎?
聽見這些字句的奈良鹿久,突然有些茫然了。
一年前,當宇智波一族陷入不可逆絕境,當霧隱、岩隱攜手向木葉索要宇智波荒的時候,自己沒有主動啃聲,因為這根本就是難解之局!!
哪怕木葉已經從戰時逐步恢複了過來,但也無法去直麵兩大同等的勢力,不言、不推動其實就已經是對宇智波荒最好的態度了,事實上也不止是他,很多世家的家主都是這樣的一個態度。
畢竟,荒姓宇智波呀。
半個月前,當宇智波荒被點名派往封閉的雨之國,去給山椒魚半藏閣下送去聯盟信箋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說任何的話,僅是在一旁分析著曉組織的戰力,以及對方後續可能的謀劃。
當然,以之頭腦當然察覺到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