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摯友,
除卻對大嶽丸的忠誠,他能夠放棄所有!
包括自由、包括尊嚴、包裹自己的生命!!
因為他的這條性命,就是對方所給予的。
“若令吾摯友複蘇,”
“吾願意奉獻一切。”
久次良沉聲低語。
那略顯沙啞、夾雜海洋氣息的誓言,蘊藏著無比沉重的信念。
隻是,
啪嗒,
那截骸骨仍舊墜在了外圍的地上。
似乎是有一種特殊而無形的力量阻止著它的進入。
甚至就連這棺槨都在此間顫抖了起來,那棺蓋板似是都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掀開!
好在跳跳哥哥見勢不妙果斷將之壓製,並瘋狂地用自己的妖力安撫著它的狀態。
期間,荒緊蹙著眉頭,瞳中的三勾玉也化作了一輪緩緩旋轉的風車,他試圖用更強大的瞳術去窺探蘊藏於棺槨中的秘密。
可得到的反饋卻是與先前截然相反的熾熱!
這裡麵似乎存在著一座冰冷的太陽!
隻有當你真正窺探到一角的時候,才能夠感受到屬於它的那份熾熱。
荒還想要繼續探尋,隻是,那角黑暗卻很快被封閉。
是跳跳哥哥將棺蓋推上,並重新用鎖鏈禁錮,顯然是怕有什麼不詳出現。
不過,在最後的那一眼中,荒終究還是看見了,看見了一道模糊而朦朧的身影置身其中。
但代價是,他的神魂皆顫,雙目都無聲地汩汩流淌著鮮血。
哪怕是被借力的百目鬼也都受到了影響,解開鬼纏狀態後,其姣好如白紙一般,似是剛剛直麵過最真切的恐怖!
“那是、什麼?”
妖怪少女聲線顫抖的問詢。
尋聲望,
她那如同寶石一般漂亮的妖瞳與少年一樣無聲流淌著鮮血。
且不隻是其眼眶中的瞳眸,就連那些置身於靈籠中各種眼睛亦是如此。
顯然,正是因為對方的全身心借力,他們才能夠看見那最後一眼的朦朧。
荒沒有回答,
他同樣想要知道那是什麼,不過好奇心害死貓。
在自己還沒有那份實力的時候,自然不會再隨意觸碰。
“你的摯友,不是人類?”
跳跳哥哥將棺槨重新背負於身上,其鐵青的身體似乎也在此刻更加彎曲了一些。
不知是因為又承受了一道生命之重,還是因為方才為了安撫這口棺槨而傾注了太多的妖力。
“不是。”
“是一頭巨鯨。”
聽聞詢問,久次良也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他不知為何輪到自己祈願的時候會失敗,明明,其已經願意為之祭獻出所有。
難道,
是因為歲月的流逝,使之內心的虔誠被侵濁,變得不再純粹?
畢竟,他還有一座鈴鹿山需要守望。
不過在聽到這樣的問詢時,他那紊亂乃至快要瘋狂的思緒開始被緩緩按捺。
“那就是了。”
“它並不適合棺葬,不適合走這樣的輪回。”
跳跳哥哥竟然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麼死板,不那麼僵硬。
因為對方所流露出的情感,他完全能夠感同身受。
“抱歉。”
荒擦拭掉殘留於麵頰上的血淚,他也沒有想到棺葬還有這樣的區分。
“這不是你的問題,陰陽師大人。”
“謝謝。”
站起身的久次良微微躬身,道謝自然也是發自內心。
畢竟,對方始終記得自己的願望,並不遺餘力地想要快速實現。
“我會找到其他方法的。”
荒沒有回應對方的感謝,僅是這幫自顧自地落下定論。
擁有複活能力的妖怪,並不止於跳跳哥哥,更不局限於這一種方法。
聽到如是回答的久次良微微一愣,目光裡更是有了一種彆樣的情緒。
在這一瞬,其少主的身影竟是與身前的這位陰陽師大人重合在了一起!!
“我相信。”
最後,他言語鏗鏘的回應,那截斷骨則被之小心翼翼地收斂在了懷中。
至於複活,需要時間。
興許幾個月、又或許是數年、數十年。
這一點,即便是這詭異棺槨的背負者·跳跳哥哥,也不能夠給予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不過有一點能夠肯定的是,在亡者複蘇之時,就是天罰到來之際!
在解決掉一件心事之後,荒的身前再度具現出了一頁湛藍色的召喚符紙,同時也取出了屬於輝夜君麻呂的骨刃,喃喃的吟唱亦在此間響起:
“彼岸之妖,循吾之血,降臨此域,為吾所用!”
“汝名·骨女。”
‘哢嚓!’
隻聞一聲銳耳的撕裂之音,那蘊藏著晦澀的力量的通靈符咒居然詭異地被撕扯成了兩半,不,不止是兩半!
那撕裂之音愈發刺耳,一張單薄的符紙竟似碎裂成了細小的雪粒,紛紛而下。
且周遭陡然掀起了洶湧而清晰的怨念!
如是情境,荒曾感受過兩次。
第一次是在戰艦之島的地下洞穴中,那每一座墳墓,都代表著一道真切的冤念。
第二次則是在通靈島之上,在那頭被科研人員用無數通靈獸‘縫合’而成的‘最強生物’的意念中。
不過,無論是哪一次,都不如呈現於身前的怨念更具有威懾感。
“鏗!”
銳耳的碰撞臨耳響起,定睛凝實竟是兩柄不同風格地骨刃,在及近少年脖頸的位置處交錯在了一起。
處於進攻位的刀刃細長,鋒銳,是一柄長劍的模樣,而處在防禦位置的則是鋪滿骨刺的蠻橫鯨骨。
“人類,死!!”
同時,此間有刺耳、尖銳的咒怨之音嘶吼。
這聲音似來自幽冥,充斥著無儘的怨氣。
畢竟,依召喚符咒之約降臨的妖怪,並不會被締結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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