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血液在雨水的衝刷下逐漸變得淺薄,並隨著向下的地勢慢慢滲透入狹縫間徹底消失不複。
飛段安靜地躺在泥濘的地表上,年輕而又英俊的麵頰上滿是虔誠,喃喃微啟的雙唇似是在默默地祈禱著什麼。
那專注的狀態,更是將平時不離手的可怖巨鐮都擱置在了一旁。
“麻煩又無聊的惡趣味。”
不屑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後,行走於滿地屍體中的角都緩緩俯下了身子,落入其視野中的是一名打扮成行腳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
他還殘留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放、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喉結滾動,汩汩鮮血伴隨著男子的聲音一同流露。
他必然不是什麼普通人,否則也不可能在四肢儘皆被釘死的情境下,還能夠將生命維係。
“欸,”
“雲隱?岩隱?還是木葉的?”
“嘛,都無所謂了。”
“我當然會讓你活著,不過,是以另一種存在的方式。”
‘噗呲。’
說話間角都的右手已然貫穿了男子的左胸,並坦然自若地從中取了一塊還在跳動的鮮紅‘引擎’。
【果然沒有記錯,是風屬性的。】
隨後他看也沒看地便將這顆猩紅、黏稠的事物朝身後拋去,與此同時一道道纖細如發絲一樣的事物陡然從其腕間飛竄而出,並後發而先至,將那先前丟出之物束縛,塞進了一個通體為黑的怪物胸口。
線繩交織,還在跳動的鮮紅事物被封印其中,隨即那癱軟於地表的黑色事物宛若有了生命一般緩緩站立了起來,且是四肢觸地就像是野獸一般的站立。它甚至還有著一對微薄的小翅膀,振翅間有纖弱的氣流向四周奔湧。
且在重新獲得生命之後,其臉上破損的白色麵具也在同一時間緩緩拚接恢複。
至於角都本人,並沒有關注身後所發生的一切,而是低垂著滴濺血液的右手繼續在屍體中尋找著什麼。
他記得,
一個擁有著火屬性查克拉的家夥,就被其特意丟在了這附近。
啊,
找到了。
其雙眼虛眯,使之本就不大的瞳眸變著了豆米粒大,有危險與欣喜的光芒從中傾瀉。
【那,就隨著我永生吧。】
他緩緩俯下身子,
手掌上的血液隨意滴濺在那人的麵頰上。
‘噗呲。’
在不遠處,
一座瘮人而可怖的通靈物穩穩矗立著,它似乎是來自冥界地獄,身上繪著詭異的紋路,一個‘王’字書於其額間。
僅是遙遙而望,就給人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之感。
也就在這一刻像是醞釀的時間已經足夠,它陡然張開了如小山丘一般巨口,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宛若紅色匹帶的長舌,緊接著是兩道人形的身影緩緩從舌根處走出。
他們好似在這座詭異的通靈物中獲得了重生!
這是,
【地獄道·獄閻王!】
‘嘩啦啦。’
紛飛的白紙從四方彙聚,一位麵容清冷的女子也隨之顯現,那彆於其發絲間的藍紫色紙花好似與周遭血腥氛圍格格不入的分界點。
“山椒魚半藏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甚至還威脅了抵近邊境線的草隱村忍者,讓那個跟隨五大國一起行動牆頭草不敢輕舉妄動。”
小南的聲音清冷、平靜,就如同這紛紛而落的細雨一般。
不過,也隻有極其親近她的人,才能夠察覺到其聲音裡的微妙。
其似乎是在心中印證、篤定著什麼。
於之身前則站立著一位擁有橘色短發的青年。
似乎從這場殺戮伊始之際起,他就一直站在這裡,並注視著整個場域。
任憑周遭的風雨再烈,任憑四野咆哮怒吼聲再癲狂,都巋然不動,宛若一位運籌帷幄的王。
“這麼說,他又變相的幫助了我們?”
青年低聲反問,平淡的聲音裡聽不出有任何情感摻雜。
聞言,小南的思緒微微凝滯。
在一瞬她又回想起了那夜,那位少年對自己說的話。
“不,”
“或許,那位隻是不願意戰火再在雨之國境內燃燒。”
女子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惆悵與迷茫。
那曾是彌彥很尊敬的一位前輩,
也是曉組織當下最迫切想要解決掉的仇人!
複仇的那一天並不會遙遠,
遲遲為動手,隻是因為現在還需要假借那人的半神之名,需要他與外界進行對話,以及威懾四周的國度。
聽到如是回答的佩恩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昔日的痛苦,昔日的仇恨,似乎在自己這位同伴身上變得淺薄了一些。
他眼簾微垂,有難查的微妙情緒在那特殊紫色瞳眸中流轉。
但這樣的情緒也僅是停駐了一瞬就很快被打散。
不,
不會的,
他們三人之間的羈絆怎麼可能會被斬斷?
他們心中的痛苦與仇恨又怎麼可能會被輕易的抹消?
突然間,一張年輕、冷漠的麵孔浮現於之眼簾。
他叫,宇智波荒!
有鮮明的戾氣於之眼中凝聚,
所有一切,所有的改變,都是從那個家夥出現時開始的。
【那麼,】
【就一並解決掉好了。】
【反正九尾,也在木葉。】
“不管原因如何,不論事實怎樣。”
“彌彥的仇,抹消不了。”
佩恩的聲音比著清冷的雨水冰冷太多,且蘊藏著一股肅殺之感。
聞言,小南的身形微顫,波瀾不驚的眼眶裡也泛起了一絲躊躇之色。
不過,在瞥見那隨意矗立於一旁的絕後,她還是將想要脫口的話語吞下。
這是刻意,還是無意?
她不知曉。
且最重要的是,那位少年所言的證據到現在都未傳來。
“嗯。”
目光輾轉,她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了極簡的一聲輕哼。
........
五大國針對曉組織所展開的圍剿行動終究還是以失敗告終,那些踏足雨之國的精英忍者們更是在一夜之間沒了音訊。
這樣的雷霆手段,這樣的慘痛損失,直接令參與此次事件的幾個忍村都感到背脊森冷,選擇了暫時的緘默與止戈。
尤其是期間發力最狠的雲隱,經此事件後瞬間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開始默默地舔舐起傷口,收斂起暴躁的性子。
總的來說,導致此次行動失敗的原因有很多:
比如霧隱、砂隱為了保存自身的實力選擇作壁上觀;
比如雲隱、岩隱、木葉派出的忍者各自為戰,根本沒有任何合作、協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