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隱,無光的天空有著莫名的深邃。
時至夜深,圍繞在猿飛族地的居民、忍者,都已經散去,徒留下那幾近被打成廢墟的街道,以及情緒崩碎的猿飛族人。
他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那些參與到欺壓宇智波的猿飛小鬼們,更是被呈現於視野中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神情恍惚,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言語。
誰能夠想到,小孩之間的矛盾,小孩之間的打鬨會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呢?
哦。
對了。
人家宇智波一族的族長才年僅十一,若按照年齡劃分,同樣可以被劃入小孩一列!
至於他們這一族的驕傲,那位列一村之長的火影大人,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聽人說。
三代目大人在今天下午去往了大名府。
而這場鬨劇的直接挑起者,猿飛木與猿飛林兩兄弟也同樣不在村內,似乎是接了任務還未歸來。
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但到時候,迎接他們的將會是........
猿飛阿斯瑪依舊躺在殘破的大地上,稍顯空洞的眼睛失神地看著天空。
隻是此刻,真正顯於其視野中,徘徊在他耳畔的,卻是那人抵著死亡的召喚從洶湧的爆炸中衝出;是那人輕蔑的落下一句反問,什麼才是真正的‘玉將’。
這是自‘守護忍十二士’分崩離析、對立相殘後,阿斯瑪第一次感到迷茫。
而‘玉將’的象征,更是他追逐數十年才漸漸明白並篤定的道理。
可是。
可是對方才十一,就已經看得比自己更加透徹。
夕日紅同樣安靜地坐在廢墟之上,坐在阿斯瑪的身邊,她那雙有著特彆色彩的眼睛裡也有著一抹追憶。
隻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好多年的事情了。
那也是一位,隻能夠存在於她記憶中的人。
“紅,你說,那個小家夥為什麼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做到這樣的不要性命?”
不知過了多久,這無人的安靜被輕輕打破。
猿飛阿斯瑪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坐起,於身側的女子並排看著視野中的廢墟。
而這充斥複雜情緒的低語,不知是在問身旁的女子,還是在自問。
聞聲,夕日紅那溫婉的麵頰上悄然多了一分心疼。
自然並不是因為猿飛一族的殘敗之景而心疼,而是因為........
“其實,在你的心裡,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了嗎?”
她緩緩開口,卻沒有將話說全。
對於這樣的回答,猿飛阿斯瑪沒有回應,隻是那閱曆過很多很多事情的眼睛,再度變得有些消沉。
而在短暫的沉寂後,夕日紅又重新開口。
“那一夜,九尾來襲,........”
她的聲音很慢,就是在緩緩的訴說,在慢慢的回憶。
這也是他們共同的回憶。
“........,當我們彙聚在集會所,被結界班保護在內,被真紅隊長要求不準靠近九尾的時候,前輩們不也做著跟那孩子現在一樣的事情嗎?”
“隻不過區彆在於,那時的我們還有父輩、還有老一輩在前麵扛著,保護著我們。”
“但那一族........,現在能夠保護那一族,會為那一族出頭的。”
“唯有宇智波荒。”
當夕日紅將這樣的結論道出的時候,猿飛阿斯瑪的臉上明顯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他立刻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想要辯解什麼。
畢竟,大家同為木葉忍者,都是繼承火之意誌的同伴,又怎麼可能會真正排斥、真正欺負同屬一個勢力的宇智波呢?
可是,當其回憶起這一年發生的所有事情時,這樣的辯解還未出口便不攻自破。
沒有人。
事實上根本沒有一個人在意那個家族的近況。
所謂的關切,所謂的幫扶也僅僅停留在了口頭上,甚至可以直接大膽點的說:於這一年裡,落井下石、將這一族當作茶後笑料談及的人,不在少數!
其中,有久居木葉的居民,有行走四方的商人,也有曾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忍者。
而近期那一場家族子弟間的衝突,更是被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當作了小孩子的童言無忌,當作了小孩子們之間的爭凶鬥狠。
真的好像沒有一個人去真正的關心,去體味屬於宇智波子弟的痛苦。
突然間,猿飛阿斯瑪隻覺胸口悶得難受,就像是被一塊巨岩狠狠地壓著。
這樣的感覺讓他不由探出手掌在懷間摸索起來,隨之一個皺巴巴的煙盒與一隻金屬打火機出現在他的手掌心。
‘嗒嗒。’
阿斯瑪無神的輕敲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叼在了嘴裡。
‘嚓。’
伴隨著一道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一縷橘黃色的火焰也旋即躍動在他的眼簾。
隻是,當這縷火焰被不斷遞進的時候,他的視線中卻又莫名浮現出了那個少年的身影,那個頂著死亡的風險,不要命般從爆炸中橫衝出來的少年。
那小家夥曾說對他說:‘當自己的家族被侮辱的時候,你的反應,還真是夠有趣呢。’
“是我錯了嗎?”
喃喃的自語從其口中吐露,雙唇蠕動間,那皺巴巴的香煙也隨之墜落。
不過,此刻卻沒有人回應他。
至於喚醒夕日紅記憶的那位真紅隊長。
全名叫做夕日真紅。
九尾之夜,在安頓好所有的年輕忍者後,他便奔赴了驅逐、討伐九尾的戰場。
再也沒有回來。
........
‘嗵,嗵嗵嗵。’
沉悶的聲響在僅有點點星光照耀的訓練場中響起。
是轟擊訓練木樁的聲音。
此時,一頭銀發的旗木卡卡西正捧著小書,倚在一棵不見高度的巨木之上,他左手的拇指落於小書的中頁。
不過,其心思似乎並不在這本名叫【親熱天堂】的小書上,因為它的頁麵已經很久沒有被翻動過。
‘竟然將猿飛阿斯瑪都擊敗了,那個小家夥還真是不得了呢。’
‘不過,聽說他的身體在那一夜裡受損很嚴重啊?查克拉應該很難再調動了才對。’
‘這恢複的,似乎有些太快了。’
思量間,卡卡西不知覺地虛眯起眼睛。
視野裡隨之浮出宇智波荒對其微微頷首時的模樣。
那時的他,雖依舊站立著,仍舊表現出絕對的強勢與難以接觸。
但隻要是個感知係的高手,都可以輕易察覺到其實質的糟糕狀態。
不僅是體表傷口遍布,就連體內的查克拉更是少得可憐,甚至用枯竭來形容都一點不過分。
否則以之性格,大概率也不會輕易放過那最後出聲挑釁的猿飛佑二了。
“難道,他是用了某種秘術,在透支身體?在預支潛力?”
如是想法湧上了卡卡西的識海,且變得愈發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