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
鄒宸悅靠著墓碑,嘴裡訴說著思念,“老公,不知不覺,你離開我好幾天了。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都不入我的夢中來呢?
你真是好狠心,這就完全把我放下了嗎?你是去投胎了嗎?投到哪戶人家了呢?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提示,讓我能去看看你?
等你長大,我就老了。等你上了年紀,我就死了,進入一個新的輪回。要不是你留下遺言,我就殉情了。這樣我們倆才可以一起投胎,一起長大。”
她碎碎念的說著話,卻毫無邏輯可言,想說什麼說什麼。
她每天下班都要來墓園陪白秉賢說說話,這已經成為她的一種習慣了。
天空開始飄雨,細細密密的。
不多時,墓碑就被淋濕了。
“哎呀,怎麼下雨了?”
鄒宸悅像是才反應過來,卻不是起身離開,而是從包裡拿出紙巾,仔細地擦著白秉賢的照片。
她邊擦著照片,嘴裡邊碎碎念,“你所在的時空也會下雨嗎?是和我這邊同步的天氣嗎?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真的好寂寞。
雖然我每天都回到爸媽的身邊,但我還是覺得孤單。有種寂寞就算是家人陪伴都驅不散的,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吧?就是那種從骨頭縫裡散發出來的寂寞。
告訴你,我現在很厲害了。我已經能聽得懂會議內容,也學會看報表了。何寒說我成長得很快,但我知道要真正獨擋一麵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哎呀,你今晚必須要入我的夢中來,咱們麵對麵好好的聊一聊我這些日子的從商心得。聽到沒有?雖然我不希望你掛念我,但我也不想讓你完全把我忘記了……”
石磊撐著傘,遠遠地站在一側,看著鄒宸悅機械地擦著照片,聽著她嘴裡反複訴說著對白秉賢的思念。
他來祭拜林天,順便過來碰運氣,看看能否遇到鄒宸悅。
果然他的運氣還是極好的,鄒宸悅也在祭拜白秉賢。
他看著狼狽又傷心欲絕的鄒宸悅,心揪得緊緊的。
“都說人死如燈滅,可我真的不希望你太快消失。老公,要是你聽得到我的呼喚,今晚一定要托夢給我。”
鄒宸悅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聽到沒有?要是我今晚夢不到你,我就會很生氣,到時你哄不好我的。”
“宸悅,彆哭了。”
石磊於心不忍,撐著傘,走上前拍了拍鄒宸悅的肩膀,以示安撫。
“阿賢,是你回來看我了嗎?”
鄒宸悅激動地抬頭看去,見是石磊,頓時滿眼失望,“怎麼是你?”
她不喜歡被人打擾,隻想和白秉賢待著。
“白秉賢已經死了,他怎麼可能回來?你不要再自己騙自己了。”
石磊狠著心,撕開鄒宸悅內心最脆弱的一麵,“你一直不願意從失去他的傷痛中走出來,隻會越來越陷進去,到時你會分不清現實和想像。
放下吧,人死不能複生,你何必這樣自我懲罰呢?難道你非要把自己逼成神經衰弱或是精神分裂,才肯罷休嗎?”
他知道大家都順著鄒宸悅,沒有人敢去揭她內心的傷疤。白秉賢的死亡就像是一個禁忌,誰也不去觸碰。
可這不是長遠之計,這樣下去,鄒宸悅的精神狀態真的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