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才秀那日被抓進派出所後,心裡的憋屈無以言表。
自己明明就是聽李由的吩咐去下藥,可是現在,李由居然全部否認,還說是自己攀咬他。
現在所有的罪責,都壓在了趙才秀的身上。
他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可是,他此刻已經進了派出所。
無論他怎麼說,沒有證據,警察也都是不相信的。
趙才秀思來想去,隻能想出一個辦法,來擺脫困境。
那就是——裝瘋!
趙才秀識文斷字,是個文化人。
見識也多,他想起之前聽說的一件事,一個瘋子突然發瘋,打死了一個過路的乞丐,殺了人,本應該被判死刑的,可是就因為那人是個瘋子,派出所最後居然把他給放了。
想到這個事情,趙才秀頓時來了靈感。
裝瘋……
這倒是個好辦法!
打定了主意,趙才秀便開始在派出所裝瘋賣傻,胡言亂語,見人就吐口水,傻笑。
甚至在當著警察的麵,隨地大小便,大聲唱歌哭喊。
警察被他搞得不勝厭煩,最後找來了醫生對他的行為進行分析。
醫生最終得出了結論:這個人,確實是瘋了。
因此,趙才秀重新獲得自由。
被放出了派出所。
為了符合自己‘瘋子’的身份,趙才秀這兩天也在大街上裝癡扮傻了起來。
現在,左鄰右舍,所有人都知道了,趙才秀,是真的瘋了。
隻要有了這個身份的掩護,他就能一步步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趙才秀的思緒回到了現在。
他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便摁住了心思,繼續躲在牆角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距離下班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
趙才秀抱緊了懷裡揣著的東西,等待著李由出來。
而李副廠長此刻,對於等待自己的危險,卻毫不知情。
因為易中海早上找他的事情,下班前,李副廠長又去了秦淮茹原來的車間,幫她重新安排進廠裡工作。
處理完一切,李由才裹上了大衣,騎上了自行車,冒著風雪向家的方向而去。
而他一出大門,就已經被早就等在門口的趙才秀盯上了。
下雪天,自行車難騎,車軲轆一直打滑,速度還沒有走路來的快。
趙才秀自然是早就打聽好了,李副廠長家所在的位置的。
便抄了近路,跑在了李副廠長的前麵。
跑到李副廠長每天下班的必經之路,一處小木橋上,趙才秀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根繩子,兩頭拴在了橋兩側的兩棵樹上。
趙才秀係好了繩子,便躲在了橋墩下,等待著李副廠長的到來。
風雪交加,直刮的李副廠長睜不開眼睛。
雙手努力控製著車把,不讓車翻倒。
好不容易,快到了距離他家不遠的這座木橋了。
李副廠長腳下加了勁兒,隻想趕緊回家,坐在火爐邊好好的烤烤火,暖和暖和。
而躲在橋蹲下的趙才秀,則是,豎著耳朵,仔細的傾聽著自行車的聲音,根本聲音,來判斷李副廠長距離自己還有多遠。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了,趙才秀猛地拉起地上的繩子。
原本埋在雪堆裡的繩子突然出現,剛好絆住了李副廠長的自行車前輪!
李副廠長根本來不及反應,車輪就被繩子絆倒,而原本正在用力的李副廠長收勢不及,一下子從車上甩了出去。
掉下了木橋!
趙才秀看到這一幕,激動的一揮拳。
這下,終於報了自己的大仇了!
李由這下掉進冰河裡,非把他凍個半死不可!
讓他好好的嘗一嘗這冰水的滋味!
可是,趙才秀期待發生的一幕,卻並沒有發生。
因為是冬天,冰天雪地,橋下的小河早就上凍了。
這河本來就淺,也就到人的大腿深淺,現在上了凍,凍得堅硬無比。
彆說是李由一個人掉下來了,就是一頭牛掉下來,也砸不破一點冰麵。
李由從橋上摔下,隻聽‘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冰麵上。
立馬發出一聲慘呼聲。
“啊啊啊啊!!!”
聽到李由的慘叫聲,知道他這下被摔得不輕,趙才秀這才心裡平衡了一些,悄悄溜上了橋麵,收了繩子先跑了。
而李副廠長躺在冰麵上,半天動彈不得,疼的直哆嗦。
這橋麵距離水麵足有三四米高,縱然是冬天,穿的都是棉衣,有緩衝,可是照樣被摔得不輕。
渾身仿佛散了架一般,腿上更是傳來鑽心的疼痛。
李副廠長哎呦了一會兒,眼看這惡劣的天氣,路上行人稀少,根本沒人經過這裡,隻得掙紮著自己想要站起來。
這一用力,腿立馬疼的一抖,又跪了下去。
他這才知道,自己這腿,八成是斷了。
李副廠長心裡暗暗咒罵了一通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大雪,然後便一條腿支地,一瘸一拐的往橋上麵爬去。
一條腿沒法使勁,渾身也被摔得不輕,這一下,足足爬了快半個小時,才爬到了橋麵上。
李副廠長坐在橋邊歇息了一大會兒,才緩過來勁兒。
想起自己剛才突然摔下車,他越想,越覺得有蹊蹺。
因為下雪,知道路滑,他已經騎得非常小心翼翼了,怎麼會突然就摔倒了呢?
他依稀記得,最後一刻,車輪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絆住了,絲毫動不了了,自己才因為慣性,被甩下車的。
想到這裡,李副廠長連忙跳到自行車旁邊,圍著看了一圈,卻還是絲毫沒有任何發現。
他當然不會找到什麼了。
剛才趙才秀臨走的時候,就已經把身子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