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有知道內情的人、忙用胳膊戳了一下那工友,並衝其擠眉弄眼以做提示。
“你戳我乾嘛啊?沒看見我這正和趙主任說話呢?”這人名叫蔣乾乾,是七號車間的一名一級銑工,能力不強但總想著晉升,經常向銑工車間主任趙四德套近乎,這看到趙主任不開心了,蔣乾乾當然不能錯過這次表現的機會:“趙主任,你這愁眉苦臉的,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我蔣乾乾一定義不容辭!”
說著,蔣乾乾一拍自己的胸膛,擺出一副要為趙四德兩肋插刀的模樣。
蔣乾乾一臉諂媚的看著趙四德,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滾!”趙四德正愁沒處發泄呢,當即大罵道:“你家裡才出事了呢!你全家都出事了!”
這一罵,蔣乾乾愣了,沒想到自己這去關注對方,竟然被批頭蓋臉一頓罵,心道難道是我說錯話了嘛,當即靈機一動,繼續說:“看趙主任這麼傷心,肯定是碰到煩心事了吧?到底是什麼事,跟小的說說唄?”
聽到這個問話,趙四德更加的火大了!
說什麼?把自己那糗事再敘述一遍嗎?
想想不僅要去播音室公開道歉,半年的工資也沒有了,趙四德的心裡在瘋狂飆血……
這蔣乾乾偏偏還來惹自己,趙四德煩上加煩,當即用殺豬般的聲音,咆哮道:“滾!蛋!”
趙四德滔天的怒火隨著這兩個字轟然炸裂,叫喚的聲音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震徹整個七號車間。
七號銑工車間的所有人都聞聲望去,看到那趙四德因為歇斯底裡、而脹的通紅的猙獰麵孔……車間內的人,都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蔣乾乾,也驚呆了!
到底,怎麼了?
剛才知道內情好心提醒蔣乾乾的那個工友,看到這蔣乾乾熱臉貼了冷屁股,當即露出鄙夷的一笑,心道:活該!好心提醒你還不聽!罵死你才好呢!
似乎是感受到什麼,蔣乾乾投過來一個視線,無聲的用嘴型發出一個疑惑:“咋、了?”
那人聳聳肩,當即轉身離去,心道剛才告訴你不聽,現在知道求我了?早乾嘛去了?不識好歹的貨,好自為之吧。
接下來,趙四德又以蔣乾乾為發泄沙袋,對其進行了全方麵無死角的‘教育’,把那蔣乾乾罵的一愣一愣的,走路都有點晃悠了。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快關於趙四德與鄒和打賭的事,就在整個廠裡傳遍了。
趙四德輸了,他心裡無儘的懊惱和悔恨,他恨自己為什麼要把這賭注搞的這麼大,更恨自己為什麼要去發那些毒誓,如果沒有毒誓,還可以抵賴,大不了就是不要臉了,可是現在抵賴,可是要斷子絕孫的……
趙四德隻能乖乖的履行承諾。
來到播音室,接過自己剛才讓趙才秀擬的道歉聲明——這原本是準備給鄒和的,沒想到卻是自己在念。
當然,鄒和為了更加貼切趙四德的身份,對這個道歉聲明,也進行了很‘貼心’的修改,遞了過去:“乖乖的念吧,記得要用道歉的口吻哦~”
這話一說出口,現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噗!”於海棠忍不住了:“和子哥,你真風趣喲。”
錄音小紅也是掩嘴一笑,眸子撲閃的看著鄒和。
廠長李副廠長還有其他一起過來的車間主任,也都笑了。
刁愛民更不用說了,高興的直想拍手叫好,心道讓你還找事,活該!
趙四德內心一陣窩火,卻無處發泄,隻能緩緩念著道歉信:
“我錯了!對不起你鄒和!我不應該在你麵前裝嗶,我就是個二貨,我就是個憨批,我就是個為了滿足自己的私仇而故意找茬的大傻嗶……”
“我在工廠要進行創新的時候,不僅不支持,還百般阻攔,簡直不配為人,我趙四德豬狗不如……”
趙四德的聲音,透過廠裡各個角落的喇叭,響徹整個軋鋼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