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
“著火了!”
“著火了!”
秦淮茹猛的醒了過來,看到眼前都是紅光,驚的一邊跑一邊大聲呼救著。
整個車間的人,都聞聲看了過去。
隻見倉庫的位置,冒著紅光,冒著黑煙……火勢正在蔓延!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嘶!
嘶嘶!
嘶嘶嘶!
真的著火了!
“快快快,快救火!”
車間主任刁愛民大叫著:“侯立山張衛東趙震,你們三個去其他車間喊人去,去食堂裡借筒借盆,快快快!”
“和子,你帶領餘下的人,立即找東西,去接水,開始滅火。”
隨著刁愛民一聲令下,所有人開始出動。
秦淮茹則傻傻的呆在遠處,看著那些紅光,嚇的不知道應該乾嘛了。
這火要燒起來,可是一次大災。
鄒和帶著隊伍,率先拿起一個桶子,開始撲火。
其他車間的人,都收到了這個消息。
分彆提著水往這邊來。
廠長收到這個消息,立即安排了人去報火警。
“轟!”
火勢還在繼續。
全廠的人都出動起來,拿著桶、拿著盆、拿著能裝水的膠箱子、以及一切能裝水的東西,都往這邊運水,往火上去澆、去潑。
火警車也在最快的時間趕來。
這時候的火警當然和後世的沒法比,如果火勢蔓延開來,形成了滔天大火,想撲滅幾乎不可能。
火勢得不到控製,將會對整個軋鋼廠造成巨大的損失。
甚至,整個軋鋼廠都有可能葬身火海,連周圍的其他居民房,也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傷害。
好在這次的火,發現的即時,軋鋼廠的工人們第一時間澆的水,也有效防止了大火的蔓延。
火警來到之後,很快就把火給撲滅了。
看著被燒成殘羹碎片的倉庫,廠長氣的直跺腳,咆哮道:
“得虧這燒的是你們車間的倉庫,要是燒的總倉庫,就是把我這個命拿去,也賠不起這麼大的損失,咱們所有人也都逃不了乾係。”
“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給我立即開始調查,一定要查處結果。”
雖然燒的不是總倉庫,但這一個車間的倉庫被燒了,損失還是很慘重的。
很快,廠裡成立了火災事件調查小組,對於這件事情進行了逐一細致的調查。
把整個車間的人,每一個都單獨調過來尋問。
最終,廠裡把目光鎖定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說,火是不是你燒的?”調查小組的負責人問道。
“我,我不知道。”秦淮茹裝傻充愣道。
“你不知道?”調查小組負責人又問:“你不知道,為什麼拿著一個火柴在車間裡麵玩,說,是不是你故意燒倉庫的?”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秦淮茹解釋道:“我拿火柴,是為了防止我困,就點燃一根,刺激一下自己,我哪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啊。”
“所以,是你點燃的?”調查小組負責人眼神一眯。
“我真的……我真的不清楚,我……我睡著了。”秦淮茹吞吞吐吐說道。
秦淮茹的嫌疑直線上升,調查小組的人又進行線索懸賞。
很快就有一個目擊證人,過來證實了這件事。
“我去上廁所,路過倉庫,看到秦淮茹蹲在那裡劃火柴,然後放到鼻子上聞,當然我還笑一下這娘們真逗,就沒有多想,就去廁所拉肚子了,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秦淮茹跑著車間著火了。”
那人說道:“所以可以確定,是秦淮茹點著的火。”
秦淮茹是第一個發現著火的,又有目擊者證明她在著火之前,點燃了火柴。
證據很明白,秦淮茹想要抵賴,也抵不掉。
最終在調查小組的嚴厲追問下,秦淮茹隻能承認。
火柴是秦淮茹點的,火也是她不小心燒的。
很快,廠長就做出了通報。
於海棠拿著廠長寫的通告宣讀著。
一時間整個軋鋼廠每個角落掛有喇叭的地方,都響起了聲音。
“我廠一級鉗工秦淮茹,工作時間在倉庫內劃火柴,把廠內一個車間的倉庫給燒了,這種行為極其惡劣,後果極其嚴重,特對秦淮茹做出開除出廠的通知,另外對不問緣由,就向秦淮茹提供火柴的食堂廚師全光光,做出處罰三個月工資的處罰,我廠將會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另外,鑒於本次事件的嚴重性,特做出如下通知,上班時間所有職工不可攜帶火柴進入車間,有吸煙者,可在休息時間到工作專門取煙處去取火柴並吸煙,每次取火柴開銷,將一比一在工資內扣除,膽敢在車間內抽煙者,嚴懲。”
通知一經下達,秦淮茹就被幾個保衛科的人請出了工廠。
任由那秦淮茹怎麼樣求饒也無濟於事。
“你還鬨是嗎秦淮茹?這次的損失,廠長沒有報案處理,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你再鬨的話,廠長發起火來,可沒有人能保得了你!”車間主任說了一句。
秦淮茹當即蔫了,灰溜溜的走回了四合院。
至此,秦淮茹徹底被軋鋼廠開除了。
……
而廠裡也因為這件事情,專門成立了一個吸煙點和取火柴點。
在工作的員工,想抽煙的話,都可以來這個專門的地點、點火吸煙。
這給大家帶來了一點的麻煩,但對工廠來說,也有效的防止了可能存在的隱患。
……
再說這秦淮茹。
沒有了工作的她,就像丟了魂一樣。
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慢慢悠悠的回到家中。
“怎麼了秦淮茹?你怎麼現在回來了?”賈張氏問道。
秦淮茹看了過去,隻見這賈張氏被雷劈的頭發全無,眉毛也無了,睫毛也無了……
看起來,光禿禿的就像一個饅頭、就像一個白板。
“噗!”秦淮茹笑了一下,不知道是笑賈張氏的長相,還是笑賈張氏的質問語氣。
“你笑什麼啊?問你話呢?怎麼現在回來了?請假了嗎?”賈張氏瞪大眼睛,責備道:“你可不能請假,你請假了工資就少了,咱們家裡早就揭不開鍋了,你再一請假,那吃什麼啊?喝西北風啊?你做人可不能這麼自私,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們考慮啊?!”
“夠了!”秦淮茹心煩意亂:“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請假,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賈張氏惱了,當即站了起來:“因為我什麼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因為我什麼了?”
“因為你,我被廠裡開除了,”秦淮茹聲音冰冷:“這下!你滿意了吧?!”
秦淮茹說的是實話,她之所以會被廠裡開除,就是因為這賈張氏。
如果不是賈張氏連續兩夜搞的秦淮茹沒睡一秒,秦淮茹也不會這麼困。
不困的話,秦淮茹也不會拿火柴刺激自己,就不會釀成火災,那就不會被開除。
所以歸根結底,這事,跟賈張氏逃不了乾係!
秦淮茹把這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完了:“所以,你知道為什麼怪你了嗎?”
賈張氏聽了之後,瞪大眼睛,愣了許久。
很顯然,賈張氏當然不會認為這個事情怪她賈張氏,要覺得這事怪自己,那她就不是賈張氏了。
“怪我?!!!”賈張氏炸開了鍋:“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困了,你完全可以請假,你為什麼還要去上班?既然去了,你就應該好好的工作,在那裡玩什麼火柴?火柴有什麼好玩的?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你把工作給搞丟了,還好意思責備我,你這個喪門星,我給你臉了是吧?”
“我兒子說的沒錯,你就是沒用的廢物女人!”
賈張氏越說越氣,當即上手就要打……
“起開!”秦淮茹氣的身子一仰,躺過一擊。
沒跟賈張氏再次追過來的機會,秦淮茹當即跑出了屋子……
在外麵呆了一個小時,秦淮茹實在困的不能行,再次回到屋子,準備好好的休息一會兒。
“你還有臉睡!”剛閉上眼,就看到一個沒有‘頭發眉毛睫毛’的白板賈張氏,手指著自己,罵罵咧咧道:“你這個年紀,你怎麼睡得著覺?工作沒了,咱們家裡吃什麼喝什麼?你想把我和東旭還有三個孩子都餓死嗎?”
“我不睡覺我能乾嘛?廠裡已經開除了我,你幫我去廠裡麵把工作鬨回來啊?”秦淮茹實在是太困了,算上今天,她已經三天沒有睡了,說起話來,也十分不耐煩。
“我幫你去鬨?是你被開除了,又不是我被開除了,你自己不會去鬨嗎?你平常在外麵勾引野男人的時候挺有手段的,這廠裡把你開除了,你怎麼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啊?嗯?你說說要你有什麼用啊?”賈張氏唾沫橫飛,一邊伸著手點著,一邊咬著牙叫囂道。
“我鬨過了,沒有用,你就讓我休息一會兒吧,我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求你了。”秦淮茹實在困的不行,無心爭吵,她現在隻想睡覺,廠裡開除不開除的事情,她都不想管了,睡醒了再說。
“你三天沒合眼了,你以為我就合眼了嗎?我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我這幾天白天也沒有睡,我都被折磨的瘦了一圈了。”賈張氏不依不饒。
聽聞其言,秦淮茹掃了一眼這賈張氏肥膘的身材,冷冷道:“嗬嗬嗬,是是是,你瘦了你瘦了,你好瘦啊,彆打擾我了,讓我休息一會兒。”
“你什麼意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冷嘲熱諷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賈張氏惱了,說著就要去拉秦淮茹。
秦淮茹一閉上眼睛,其實就已經睡著了……
剛一睡著,被猛的一拉,秦淮茹有一種突然掉下懸崖的感覺。
“啊呀媽呀!”秦淮茹驚醒,這才看到是賈張氏把自己給拉醒了。
秦淮茹怒火中燒,當即二話不說,抱著一個被子,跑了出去。
現在的秦淮茹腦子裡隻一個聲音——
睡覺睡覺睡覺!
我要睡覺!
管不了這麼多了。
跑出屋子之後,秦淮茹抱著被子往四合院外麵跑去。
賈張氏的腳底長滿了膿包,想要追,也沒有力氣,隻好眼睜睜的看著秦淮茹跑了出去。
出了四合院,秦淮茹在巷子內行人異樣的目光中,抱著被子,想要找一個安靜的角落。
很快,秦淮茹往偏遠的地方路去。
許久,終於走到了一個破舊的磚窯,秦淮茹走了進去,找到一個通風良好的地,把被子在地上鋪開。
“啊——”秦淮茹躺到柔軟的被子上,幾天的困意來襲。
眼睛一閉,一秒就睡著了。
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的秦淮茹,在極度困意的情況下。
秦淮茹一躺下,就進入了夢香。
在夢裡,她又夢到了之前的那段光陰。
夢裡她與和子還在搞對象,她覺得和子哪哪都好,人長的好,性格也好,也聰明……
突然,夢裡出現了一個賈東旭,賈東旭呲牙笑著,和賈張氏一起,慢慢朝自己走來。
賈東旭賈張氏的笑,仿佛兩份頭變異怪獸一樣,讓人毛骨悚然。
“轟!”
秦淮茹醒了過來。
看了下周圍的環境,意識漸漸回來,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做夢。
然後,她又想起了自己一生中,做的最錯的那個決定——沒能跟鄒和在一起。
這些年,賈東旭雖然沒死,但還不如死了。
天天躺在床上,秦淮茹一把屎一把尿的喂養著他,賈東旭一點感激也沒有,有的隻是辱罵。
賈張氏就更不用說了,天天往家裡一臥,除了冷嘲熱諷和瘋狂進食外,賈張氏再也沒有乾過其他的事。
好多次秦淮茹想要跟院子的人搞好關係,都是這賈張氏搗鼓的泡了湯。
相較之下,現在的鄒和,可是全軋鋼廠最年輕的六級工。
工資加個兼職播音員的補貼,每月八十多。
除此之外,鄒和還是廠裡的創新先鋒,優秀員工,最近也剛得了一個廠裡見義勇為獎章。
事業正處於蒸蒸日上的發展階段。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而現在自己,連軋鋼廠的工作,也丟了。
想到這,秦淮茹的心,在滴血。
“當初我怎麼就瞎了眼了,會選擇了賈家呢?”
“都怪我目光短淺,都怪我鼠目寸光光!都怪我識人不明!”
“還以為選了個好的,結果陷入了泥潭!結果掉入了火坑!”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後悔的情緒又一次從心底上湧,瞬間化成無數滴眼淚啪嗒啪嗒的砸在地麵上,濺起一撮灰塵。
如果後悔有等級,現在的秦淮茹肯定是最強王者三萬分,如果後悔有顏色,秦淮茹現在肯定是五彩斑斕發光色,如果後悔有溫度,秦淮茹現在肯定是太陽表層勢岩漿地心熱……
隻是,時光不能倒流。
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隻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自己走下去。
接下來麵對秦淮茹的,將還是這一團亂麻的家。
……
另一邊。
車間內。
撲滅了火之後。
整個車間都停產了,開始對倉庫進行清理和打掃。
燃燒後的材料都變成了灰燼,煙味充斥著整個車間,比最烈的香煙還要嗆鼻。
刁愛民為了讓這次清除工作進行的快,對大家進行了量產劃區分配。
全車間每五人一組,進行一個區域的清理。
鄒和張衛東侯立山趙震郭向東幾人一組,開始有條不紊的打掃著。
“咳咳咳咳,”張衛東嗆的連咳嗽幾聲:“真嗆人呀,呼!”
“確實,這秦淮茹真是閒的,什麼刺激的辦法不好,非去聞那火柴,這下闖大禍了吧。”侯立山說話時,老是不自覺的掂著腳,這毛病是不可能改了。
“快點收拾吧,早收拾完早下班。”趙震說著,搬起一個沒有完全燒完的木材一頭。
鄒和則搬著另一頭,當即蕩起了不少黑灰,屏住呼吸,忍著這刺鼻的味道,兩人把木柴抬了出去,扔在了廠區院內的存放垃圾處。
鄒和五人相處融洽,溝通良好,且目標一致。
所以就第一時間把工作清理好了。
“沒有問題,清理的很乾淨。”刁愛民檢查了一遍,說道:“我宣布鄒和小組,是咱車間第一個完成清理任務的,獎勵提前下班。”
此話一出,張衛東侯立山趙震郭向東,四人跳了起來:“好耶!”
“走!”鄒和大後一揮,走了出去,四兄弟後麵跟隨。
五人在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中,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車間。
廠外陽光明媚,春風和煦。
五人在廠外麵的河邊溜溜轉轉,說說笑笑之時。
倏地,在一個枊樹下,見到了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
女子正站在這裡,翹首看著廠門口的位置。
“應該,快下班了吧。”婁曉娥心裡想著,往那廠區的方向看去。
打從上次見過鄒和之後,婁曉娥就陷入了糾結與掙紮。
她曾想過無數個理由去見見鄒和,但最終都沒有實施。
原因無它,婁曉娥知道,鄒和是已婚人士。
理智上,婁曉娥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再見鄒和。
可是感情上麵,她總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
一閉眼,腦海中就是鄒和那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瞳孔。
一閉眼,就是鄒和隨性彈起的那曲‘夢中的婚禮’的曲調,那曲調讓人激動,讓人心潮澎湃,就像一個將要出嫁的新娘一樣的激動。
也是那一天,婁曉娥才意識到,隨意就能譜成一首曲子的鄒和,才華原來這麼出眾。
始於眼眸終於才華,大抵如此。
那種不受控製的情愫,越發猖狂。
就像是一個神奇的種子,沒有幾天,就不受控製的長成了參天大樹。
婁曉娥不僅時常想起鄒和,甚至,還會夢見鄒和。
我到底,是怎麼了?
未經世事的婁曉娥當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她一直思考著……
然後,在一個清涼的早晨,婁曉娥一睜開眼,就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我好像……
喜歡上某人了……
這個念頭一產生之後,婁曉娥就感覺到自己被淹沒了。
春天到了,萬物正在複蘇。
愛情也悄無聲息的生根發芽,少女想起他,時兒歡笑,時兒惆悵,時兒開心,時兒悲傷……
“我怎麼會!喜歡上了他?”
“我不能……喜歡他!”
理智占領上風,高舉道德倫理的旗幟大喊著口號。
“可是,你總是想起他。”
“要不,就見見他吧?不要折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