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巫靈,讓她的頭重新垂落。
divcass=”ntentadv”“但在這之中,有一個問題。”他看向伏爾甘,“你認為,她有能夠贖清罪惡的一日嗎?”
伏爾甘聽見自己熾熱的血液在動脈中汩汩流淌,儘管依然憤怒,他卻回答:“任何人都有還清債務的一日。”
“你為了我這樣說,伏爾甘。這就是我為何要將她交給你。”科茲微笑,不是平常詭譎的冷笑,而是一次平和自然的微笑。“你來全權判處她的生死,她不會屬於夜鬼王庭。”
“我記住了。”伏爾甘點頭,又追問:“你……怎麼知道我認識她?”
科茲向伏爾甘伸出手,示意他遞上手掌。隨後,他抓住伏爾甘的手,蒼白指腹占卜一般劃過掌紋,帶著他繼續往神殿深處前進。
“相信,或者不相信,我是一名失敗的遠見者。”他說,放開伏爾甘,搓了搓手指,“我總能看見真假交錯的未來。那都是尤為奇異的故事,伴我度過我成長的時期。我用它們虛度著每一個長夜。”
“你看見了?”伏爾甘選擇相信。“難怪你打我的時候,動作那麼熟練。”
“我想,是的。”科茲說,笑了一笑。
他們穿過回廊,聽見潺潺的水聲。岩洞深處的流水繞行著石壁,水流所經之處青苔蒼蒼,濃綠淡碧交織成幽然緞帶;石壁上,符文熒光明滅,留有水汽之痕。
沿小道行至深處,眼前景色豁然開朗,溪流泉水,深瀑遊魚,石壁環繞,方碑散落,幽藍碧枝叢生旁側,自有一層絨絨熒光,點亮一片僻靜冥思之所。
兩根骨白彎弧分立左右,框定的區域之內光彩已熄。網道大門暫且閉合。
“這是世界歌者與世界之魂歌唱的地方。”科茲介紹道,邀請伏爾甘與他一起在一塊黑曜巨石上坐下。“讓我想起一些夢境。我穿過墳塋,走過隧道,見到我的子嗣在禮堂中聆聽我的妄言。”
他搖了搖頭,俯身,潔淨的黑發隨之垂落。
科茲一邊在水塘中清洗先前戰鬥中弄臟的手,一邊對伏爾甘說:“我看見你殺死了一個靈族。”
“我的確會這樣做……為了帝國的遠征,我必須毀滅一顆信仰異族的星球。”伏爾甘維持著他的聲音,皺起眉頭。“他們將成為受害者。你改變了這顆星球的結局,兄弟。”
“不是這件事。”科茲甩了甩手,找不到乾淨的布料擦乾,便暫時將手懸空搭在膝上。“是在哈拉坦,十二名靈族被當做神去崇拜;抓捕過程中,一場暴亂爆發,你在憤怒之下,用火焰噴射器燒死了其中的十一個。”
“還有一個?”伏爾甘疑惑道。
科茲望著自己濕漉漉的手掌。
“一個艾達小女孩。”他說,“偏轉力場救了她一命。她舉手投降,你還是燒死了她。”
“一個小女孩?”伏爾甘重複了一次,無言以對。他……不能說他真的不在乎。“然後呢?”
“我嘲笑了你,我說我們都是冷血的殺手。”他停了一會兒,傾聽流水的聲音,才接著說:“但你其實不是,伏爾甘。”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伏爾甘驚詫於科茲的評價。“我……”
他怔然,聽著水聲一滴一滴地落入深潭,眉頭漸漸舒展。
“我會做到。”伏爾甘鄭重地說。
“做到什麼?”科茲饒有興趣地問。
“保有良心。”伏爾甘宣布。這並不容易,甚至可能稱得上愚蠢,但他會完成這一切。
科茲沒有回答。
“在我的夢境裡,我見過三塊墓碑。第一塊屬於諾斯特拉莫。”他說。
“你的母星?”伏爾甘有些緊張,“它怎麼了?”
“被一個精神崩潰的瘋子毀滅了。我會儘力確保此事不存於世,但如果那個瘋子出現,你將會是最有可能取他性命的人。畢竟……黑暗從未真正遠離。”
“彆這樣傷感,”伏爾甘抱了抱他,動作很輕,控製住了力量。
他隨後發現自己戰鬥帶來的滿手臟汙還沒有時間清洗,但科茲用他能提供的最溫和的默許,回應了他的擁抱。
“第二塊墓碑屬於一隻偉大的天使。”科茲突兀地笑了一聲,“我們的區彆又在何地?不過都是死於天命。”
伏爾甘關切地看著科茲,後者聳了聳肩,“不,無事。我隻是在想我的下一站將往何處而去。”
他思考著說:“如果……預言裡還是有那麼少許的準確性……此時正是843年,我回一次泰拉,接著恰恰可以往一顆星球而去。”
“巴爾的二號衛星,聽起來如何?”科茲咧了咧嘴。
“我不知道那是哪兒,兄弟。但聽起來不錯。”伏爾甘鼓勵道。
“改變。”科茲說,笑容變得純粹。“我很好奇這會帶來怎樣的改變。”
“第三塊墓碑呢?”凡人法斯說。他突兀地出現在兩名基因原體麵前,一身粗布,姿態自在。
“一把椅子。”科茲平視法斯,“那是一把椅子。”
“真有創意。椅子的主人是誰?”法斯問。
“那是一個凡人,”科茲的笑容淡去,從法斯的身上,他看到了一個更加龐大的影子。
他感到自己接下來的話語將變得艱難,一股威壓抑製著他聲帶的顫動。
他聲音顫抖,凝望祂仿佛流出血淚的麵龐,說完了他不願陳述卻必須要說的預言:“一個父親,剛剛用石頭殺死了他的兒子。”
法斯閉目,須臾,睜眼。他粲然微笑。
“謝謝你。”祂說。“那麼,泰拉再見。”
注1:刑罰標準來自跑團書;
注2:殺死一個靈族女孩,事件出自《vukanives》第十章;
注3:對帝皇的預言,來自《theendandthedeath》第三冊,第十部分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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