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想要問這件事很久了,如果莫爾斯甚至願意將它寫進劇本裡,那麼他相信自己的詢問也不會觸發對方的反感。
divcass=”ntentadv”“你不說明白是哪一件事,我怎麼確定你說的是什麼?”莫爾斯掃了他一眼,嘴角小幅地提起。他手中的羽毛筆變成一支鋼筆,方便他用筆杆末端支撐自己的下頜。“難道你希望我閱讀你的心智?”
馬格努斯不明所以地眨著眼,連帶著他在納爾尼之庭中主持雙方戰士一一握手言和的那個意識體也開始眨眼。
“你不需要閱讀我的思想,你應當清楚,我會用隱晦的方式詢問你的曆史事件並不多。”佩圖拉博的兩隻手相互摩擦了一下,就像他感受到了少許寒冷——即使他現在正身處經過恒溫調控的鐵原號中央核心。
莫爾斯減弱了他笑容中鋒銳的攻擊性。
“我知道你對我本人感到好奇,佩圖拉博,”他說,“但如今我們創造的謎題已令遠道而來的馬格努斯困惑萬分。我們何不一一對照著各自的猜想,來推知彼此徘徊在大腦內部的思考內容呢?”
羅格·多恩默默地點頭。“看來不是你猜的那件事,佩圖拉博。”他直接地說。
“我們不能保證這是一起針對原體心理設計的戰術,”佩圖拉博不願就此放棄這難得的機會,“我先來。這件事發生在三萬年之前。”
馬格努斯壓了一下自己的單側太陽穴,回溯著腦中思維的存儲殿堂,他活躍的思維立即搬出一把虛擬的梯子,移動到對應著古泰拉三萬年前曆史記載的那一欄書架前。
“正確,”莫爾斯輕鬆地回答,“而且它不至於再久遠到比如三萬五六千年之前,那起碼是帝皇的事。”
“帝皇?”馬格努斯順手將這一新的收獲扔進他的知識庫中。
“在你已經書寫的兩件神話故事之後。”
“正確,我們直接一些,大約可以說,這件事在羅馬時期發生。”莫爾斯敲了敲羊皮卷,將它變成一些更現代化的表現形式,比如數據板。
時至今日,依然有不少人認為羊皮紙是相較於沉思者或數據板而言,更加安全可靠,甚至便宜的信息載體,並且也比標準的紙品更加耐於使用。他們從農業世界的養殖槽中培養出這種紙張,羊皮紙的產業供應鏈養活了無數個行星、家族,乃至成為了一部分商業巨企的起家之作,甚至中流砥柱。
“這件事……影響了羅馬的曆史走向。”
“對。某種意義上,還是新舊曆史交接處的一道創痕。”
馬格努斯顯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指順了一順他茂盛的紅發,來掩飾他得意的表情。“我猜到了,”他說。
佩圖拉博從口中吐出一股氣,“一次戲劇性的謀殺?”他問。
“正確。”莫爾斯為佩圖拉博輕輕地鼓了一下掌。“儘管我打賭你還是猜錯了。”
馬格努斯舉起他的右手:“是凱撒遇刺,對嗎?”
“不……”佩圖拉博話音未落。
莫爾斯就從空氣中取出一瓶香檳酒,拋給馬格努斯:“恭喜你,就是它。”
“這……”鐵之主的表情以不恰當的方式凝固,其中似乎混有驚訝、了然、遺憾等等多重複雜的情態,足以支撐起一次複雜的微表情分析教學備案。
羅格·多恩拿起一顆果盤中的葡萄,平靜地說:“果然不是你猜的那件事,佩圖拉博。”
“令人遺憾,鐵之主,”莫爾斯興致滿滿地將他書寫的文字投射到佩圖拉博用來展示模擬世界內部景象的屏幕中,反正現在沒有人關心千塵之陽是如何齜牙咧嘴、氣度儘失地和吞世者一個個握手的。
“不管你猜了什麼,我的劇本都隻會是凱撒之死。當然,某種程度上我當然會參考莎士比亞的《凱撒大帝》,你們知道莎士比亞,對吧,他那古老的文學作品如今可是丟得全銀河滿地都是,連鑄造世界的能源爐門口的把手上都可能被哪個無聊的機械教刻了兩行二進製莎士比亞……”
“嘿,我猜對了。”馬格努斯又重複了一遍。
“是的,你猜對了。”佩圖拉博點頭,令馬格努斯滿意地還給他一個自豪的笑容。
“但是,”他話鋒一轉,“你明白我到底在說哪一件事,莫爾斯,你也知道我的推測內容。”
“是的,我很清楚那是什麼。”莫爾斯說,語氣恢複和緩,甚至比平時更加具有一種包容的特質。
筆從他手中消失,他雙手十指指尖相互抵在一處。
“如果我承認,這會讓你感到意外嗎?如果我否認,你會相信嗎?”
“二者都會。”佩圖拉博巧妙地回答。莫爾斯微微啞然。
“好吧,”他說。“好吧。”
這令馬格努斯的自得再一次消散如提茲卡的晨霧,他困惑地用眼神向羅格·多恩求助,當然,羅格·多恩不會給出超出一塊巨石能力之外的回應。
“但不論如何,你還沒有觸及這件事中的尤其精妙之處,”莫爾斯聳了聳肩膀,放下翹起的腿,帶著數據板向佩圖拉博身邊走來,“那麼,我們還是來看一看劇本。我力爭讓所有基因原體都在我們的曆次台本中登場,以免白白跨越無數光年來奧林匹亞遊行一圈。而我們剩下的劇本可不多了,所以……”
他將劇本翻到演職人員表一欄:“我選擇了可以容納人數最多的劇本。”
“羅格·多恩飾演尤裡烏斯·凱撒;荷魯斯·盧佩卡爾本人既然都不在,那就讓他扮演陰謀頭子卡厄斯·卡西烏斯;伏爾甘為陪伴凱撒卻被人拉走的馬克·安東尼;安格隆也不在……讓吞世者扮演群眾演員吧。”
“我呢?”馬格努斯警覺地問。
“你也在內嗎,布魯圖斯?那麼倒下吧,凱撒!”莫爾斯友善地拍了拍靠近來看劇本的馬格努斯的手臂,“你是凱撒的好友布魯圖斯,馬格努斯。”
“你可真是一顆壞心,莫爾斯先生,”馬格努斯鬱悶地彎下腰,拍了一下莫爾斯的肩膀,“那就讓我扮演壞家夥吧,奧林匹亞人不會從此覺得我是壞人吧?”
“做個舞台上的壞人未必是惡事,你想不到最近費魯斯和康拉德在奧林匹亞民間的聲望有多高。”佩圖拉博說。在得到莫爾斯先前的暗示後,他表現出對於他個人而言十足少見的愉快,“我相信你能演好,加油,馬格努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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