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六分儀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哈斯塔爾低聲說，音量近乎於輕嘶，他生怕驚擾大圖書館的寂靜，即使這兒沒有敵人。他的目光落在一排排的收藏品上，從無數個馬格努斯曾經親手書寫的標簽卡片上，閱讀著赤紅巨人遍尋珍奇時單純的喜悅。
“馬格努斯遭受了惡毒的欺騙。”阿爾馬茲彆克肯定地說。
學者抬起的手上纏繞的以太波動越發強烈，逐漸形容一股強大的力場，不可見的能量將力場周圍的空氣扭曲，光線隨之偏折，仿佛一團風暴或利刃的雛形。
“自稱是他兄弟的惡魔引誘他放棄以太的玄奇，現在輪到我們去啟迪他。”
他操控著靈能利刃，靠近馬格努斯曾設下的護盾。
兩種力量不僅在本質上同為原初創造者的碎屑，能量運用的具體技法也同出一源——以意誌控製物理現象，操控物體，撕碎敵人，或構築無形的盾或矛。
馬格努斯與學者們曾徹夜地探討這一將要誕生的嶄新學派該以何物命名，直到有人指出，這將是普洛斯佩羅上空狩獵外敵、保衛提茲卡的一隻飛旋獵鷹。
哈斯塔爾的心因緊張而收緊，他忽而抓住阿爾馬茲彆克的手臂，中斷他的行為。
“這是盜竊。”哈斯塔爾說，“馬格努斯不會喜歡的。”
“我看見他重新調動以太的嘗試，”托特慕斯說，“他的手勢、他的神情、他的仿徨。我對馬格努斯的理解不比你們任何一人少，朋友們。而我是一名天梟。”
哈斯塔爾心亂如麻，悄悄脫離向前湧去的學者隊伍。
這幾日都在圖書館翻閱提茲卡本地文獻的佩圖拉博當即扯斷那截燒著的袍子，轉頭衝進茫茫書架中。
托特慕斯將手放在藏品外層的防護罩上，仿佛這樣就能觸摸到藏品的脈動或心智。
可惜那名學徒運氣不佳，常常偶遇不幸之事，在馬格努斯的關照下逃了幾次災劫，後來有天終於意外身亡。否則他或許也會是今日站在這兒的眾學者中的一員——作為哈斯塔爾曾經最喜愛的徒弟之一。
他要去找到阿蒙，這或許是在場唯一能看穿亂象的大師。
空氣中響起一陣不安的騷動，包含了吸氣、驚訝和衣料的摩擦。
“他現在甚至不喜歡靈能了。”梅森從書架間走出，來到兩人身邊。“馬格努斯還需要我們的啟迪嗎？”
阿爾馬茲彆克擊破護盾，能量碎屑散入空氣，純粹的能量風暴傾泄而出，在場的大師紛紛運用自己的方式抵禦反擊。
“六分儀。”他輕聲說，“浩瀚之洋啊，這就是那件將要助我們一窺以太真相的六分儀。”
divcass=”ntentadv”“假如馬格努斯真心反對我們研究以太，他該把它毀了。”托特慕斯說。
事情有些不對，他想。一定有哪兒要出問題。
“為什麼？”阿爾馬茲彆克疑惑地問，“我們造一件仿品即可。現下我們就可帶著六分儀離開，去做我們的研究。”
學者專注地讓視線停留在被保護得很好的藏品上，看著那黃銅的小管，精準的刻度和裝飾性的斑斕羽毛，不發一言。
“我們不能放棄，”阿爾馬茲彆克說，“不要阻攔我，亮羽。我知道他會需要。”
“或者找到另一名黑鴉，阿蒙就算了。他一定會向著馬格努斯——誰？”梅森厲聲質問。他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鳥叫，於是猛地循聲看去。
“或許我們應該考慮馬格努斯的話，獵鷹。”哈斯塔爾勸告道，“他一向是正確的。”
多年之前，馬格努斯帶著宏偉巨鳥石像帶來的啟示從廢土返回提茲卡後，提茲卡一時掀起了探索廢墟的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