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昨天還不會聊天。
這些個問題,沒一個是林菲菲想回答的,她僵在原地,臉上掛著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容。
他們像是審判似的,圍著林菲菲說個不停。
林菲菲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除了尷尬,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的情緒。
她被問得興致不高,桌子上的紅燒肉,清蒸鱸魚,羊排羊腿,她幾乎沒動幾筷子。
吃完飯,這幫親戚連吃帶拿,把殘局瓜分了以後揚長而去,等我把最後一波親戚送走,轉身回到院子,林菲菲正拿著掃把在院子裡掃地。
我心裡滋生出幾分心疼,她這次回來太特種兵了,本來就累得不行,又遭遇了一波精神攻擊,我連忙走過去,把掃帚接過來:
“你趕緊回屋睡覺去吧!看你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她輕輕搖搖頭,想勉強支撐,可她越這樣,我心裡越過不去。
“你去廚房幫咱爸收拾東西吧!我打掃院子就行。”林菲菲用腰眼一拱,我就被她的小蠻腰拱到了一邊。
被“發配”到廚房以後,我剛挑簾子走進來,就感覺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我爸正在廚房裡機械地收拾殘局,他背對著我,我卻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悄然彌漫。
這兩天親戚們一直在問生孩子的事,這一直都是他的逆鱗,卻被他們反複揭開,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幾秒鐘,歎了口氣,走過去幫忙收拾。
估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個話題,又要被拉出來過堂。
催婚,催生好像成了我們家的主旋律,開始還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到後來乾脆非常粗暴。
但躲是躲不開的,該來的總要來,那就麵對吧!
反正不管彆人怎麼說,我穩住道心就好了。
果然,我一出現,我爸他老人家就呈現出一種有話想說的姿態,我乾脆等著他開口。
他應該沒想好如此措辭,催生這事在我們家反複被拉出來過堂,車軲轆話來回說,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
“餘斌,今年又要過去了,你和菲菲,到底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瞧瞧!該來的總會來。
催生全憑一張嘴,不累不疼不花錢,這讓我有種幻覺,好像人生的意義就是結婚生孩子。
一旦這兩項人生大事都完成了,就覺得完成任務了。
但如果抱不到孫子,好像家門不幸,死不瞑目似的。
我爸靈魂發問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問得也很機械,但窒息感撲麵而來。
見我不吭聲,我爸為了緩解氣氛,又補了一句:
“啊,我這個是關心你們,你彆誤會。”
我倒沒覺得關心,隻覺得他把焦慮傳遞給了我,這些話就像一把刀子,溫柔地刮著我。
“我知道您這是關心我,可我現在最焦慮的,其實不是這個。”
我話音一落,父親滿臉茫然地看著我,忽然陷入了沉默。
我見策略奏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