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裡,孱弱緩慢的呼吸聲,夾雜著呼吸機的滴滴聲。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麵容蠟黃,精神憔悴,微微起皮的嘴唇間早已乾枯到無法張開。
守在重症病房門外的少女,黯然無神的眼眸下,早已失去原有的光澤。
一眼看上去油頭滿麵,汙垢不堪的麵容像是許久未曾打理過,白稚的臉頰上,頂著一雙沉重不堪濃濃的黑眼圈,四肢焦灼的坐在長椅上,雙腿止不住的在發顫。
少女名白祁,22歲,前不久才剛大學畢業。
她出生在裡樂街上古玩鋪子的單親家庭。
相貌看上去很是養眼,那張臉更多給人的感覺,有一種未脫幼嫩的稚氣。
從小她就喜歡在父母開的古玩鋪子裡玩,鄰裡街坊對於白祁,一來二去也都熟絡。
沒事會上門調侃兩句,順便給她帶一些熱氣騰騰,剛出爐的煎餅果子。
白祁父親去的早。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記憶裡就不曾出現父親的身影。
平日隻有勞碌忙活的媽媽,為生計奔波,時而會做些上不了門麵的小買賣。
所謂小買賣,也左不過是從‘土耗子’手裡,尋一些才出土的家夥,在集市上進行倒賣罷了。
小物件的定價左不過幾十、幾百。
大物件可就要價不菲了,幾萬、十幾萬、幾百萬的都有,就看出手人胃口能吃多大了。
做她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手腳不乾淨,白姨或許是碰到某些不該碰的東西。
十日前,她正在與訂貨的顧客確認貨物。
但手才剛拿起黃皮紙,整個人便呆站在原地,渾身不停抽搐像中邪一樣。
送到醫院時,醫生也查不出原因,隻能暫且先把白姨安頓在普通病房裡。
剛來醫院的那幾天還好。
但沒過多久。
一到入夜,白姨像是著了魔一樣變的瘋瘋癲癲。
四肢似是被莫名的力量所控製,變的不聽使喚,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般。
白祁從廁所回來,見病房裡並沒有白姨的身影,她趕忙出去尋找,後來在緊急出口的樓梯間裡找到她。
找到她的時候,隻見白姨正趴在樓梯扶手上,衝著她一臉傻笑。
那雙發黑的瞳孔在昏暗的樓梯道裡,顯得格外瘮人。
好在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隻是會一個人趴在那裡呆著。
原以為白姨會老實安分一段時間。
但到了第二天夜裡,熟悉的樓梯道,一樣的樓層扶手。
她這次可不是趴在上麵,而是直接頭懸倒在扶手上,整個人從樓梯的縫隙中,直接摔滾下去。
白祁正好推開門前來尋白姨,但當視線移到樓梯上時,一灘一灘的紅色血跡使她心頭緊繃。
怪異且虛緩的笑聲從樓下陣陣傳出。
她伸頭往下看去,隻見白姨正睜大黑瞳,雙眼死死盯著上方,見白祁看過來,她眼珠子一轉,兩人的視線剛好對上。
白祁被嚇的渾身一哆嗦,害怕的雙腳忍不住往後倒退兩步,一個沒注意,她的腳底不小心踩空兩格階梯。
‘咯吱——’
腳腕傳來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她神情吃痛,身子往後仰去,手捂緊受傷的位置。
夜班巡視的護士聽見樓梯道裡傳出的聲響,好奇往裡看去。
隻見白祁正臉色泛白,手捂住被扭傷的腳腕,咬緊牙關,神情吃痛的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