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那提著兩把板斧的黑臉大漢,見人就砍,殺的自家山寨裡的兄弟,直恨少了一雙翅膀,不能快速逃離此地。
想到此處,這漢子就覺得身子一陣顫抖,背脊陣陣發涼。
張正道寒聲道:“你是哪裡的賊人,朗朗乾坤,敢來搶掠村坊?”
這漢子叩首叫道:“小人是奉我家大王之命,下山借糧。”
張正道繼續問道:“你家大王是誰,山寨又在何處,寨中有多少人馬?”
“我家哥哥問你話呢,照實回話,不然砍了你這顆鳥頭。”淩光恐嚇道。
這漢子忙不迭叫道:“我家大王名叫鮑旭,山寨在離此不遠的寇州境內。”
張正道眉頭一皺,竟然在這裡碰到枯樹山“喪門神”鮑旭手底下的嘍囉。
“我且問你,你那山寨中,如今有多少人馬?”張正道思忖片刻之後,再次盤問道。
這漢子如實回道:“小人寨中,如今共有三百多個弟兄,七八十匹戰馬。”
“眼下要到入冬,寨主憂心山寨這許多人馬,缺衣少食,便叫小的們四散下山,來各處村鎮借些錢糧。”這漢子又補充道。
張正道眼睛微眯,看了一下周遭,方才文仲容帶著梁山的嘍囉,將村子裡裡外外清剿了一遍,隻留下這一個活口問話。
這時,有躲過那夥賊人,僥幸活得性命的村民,扶老攜幼,共有二十多人,彙聚在一起,跪在地上,痛哭叫道:“請將軍為鄉親們做主啊!”
張正道跳下馬來,扶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說道:“老丈請起,這夥賊人都已經被殺死,鄉親們安全了。”
這老者顫顫巍巍哭道:“俺們李家村,想不到竟遭此劫難,還請將軍能派軍剿除那夥山賊,還本地鄉裡一個安寧,小老兒定會帶著村民,替將軍向州府裡的相公請功。”
“你這老丈,恁地可笑,我們不是官軍,不曾吃過那趙官家的米石俸祿,用不著老丈去州府請功。”淩光大笑道。
“俺們是梁山泊的好漢!”李逵大叫道。
這老丈聽完,愣了一下,而後雙眼一閉,當時就暈過去了。
張正道扶著老頭兒的身子,看見那些村民亦是縮在一起,眼睛露出絕望神色,哭聲複又大起。
瞪了一眼李逵,張正道喝道:“你這黑廝,又在胡言亂語。”
按著那老丈的人中穴,好半晌才將其救醒,這老頭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絕望哭泣道:“天殺的賊人,你們想搶甚麼,就搶甚麼吧,小老兒在陰曹地府等著你們。”
張正道哭笑不得道:“老丈,村裡的火已經撲滅了,我等先走了,稍後你們去本處縣衙報案,看看能不能免了你們村裡今年的賦稅。”
環視一圈,張正道大聲道:“鄉親們,不要害怕,我們梁山好漢,從來不殺害無辜,隻做替天行道之事,不要聽信不實的言語。”
宣揚了一下梁山的仁義,張正道便帶人押著那個枯樹山的活口,出了村落。
回歸本隊,張正道將幾位頭領叫到身旁,說道:“我有意去往寇州,打下枯樹山。”
淩光知道寨主是對枯樹山那七八十匹馬,起了心思,當下問道:“寨主此行,要帶多少人馬,小弟願意同往。”
張正道略作思索,吩咐道:“隻帶一百個會騎馬的弟兄,文仲容和乜恭,辛苦二位兄弟再跟我走上一遭。”
“你們幾人,繼續帶著剩餘的弟兄們,先返回山寨。”張正道看向王倫、淩光、崔埜等人。
李逵卻叫道:“寨主,俺也要去。”
張正道嗬斥道:“你這黑廝,可會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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