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還未亮。
一口棺木自張家後門運到了卓丟兒生前居住的小院裡。
將卓丟兒放入棺木,又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苦命的女人,張正道低沉著聲音道:“蓋上吧。”
張六連同獅子樓帶來的幾個閒漢幫手,這才將厚重的棺材蓋扣上。
府裡的一眾女人,站在院中,皆是悲切不已。
為卓丟兒燒了些冥錢之後,張正道方才示意眾人散去。
林氏和韋夫人,跟在他的身後,回到房中,將這一段時間,家裡發生的大事小情,都訴說了一遍。
張正道聽完,沉默片刻,而後歎道:“我不在家時,苦了你們!”
林氏問道:“大郎,這段時日,你究竟去了哪裡?”
韋夫人亦是好奇不已,自從搬來張家,張正道便時常無故消失,尋不見人。
張正道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將實情都說了出來。
前段時日,濟州府派黃安領兵三千,攻打梁山。
那一日,梁山未在水麵上做阻擊,而是將兩千五百官軍,儘數引到了金沙灘上。
還未接戰,梁山那列陣在金沙灘上的五百嘍囉,便被官軍的一陣箭雨,射的七零八落,敗退到旱寨之中。
黃安見狀大喜,不知是計,便率領兩千五百官軍,輕易衝上金沙灘,而後擺下陣勢,往山寨之中推進。
恰在此時,水麵上出現數百艘戰船,阮小七率領著踏浪營水軍,一舉將黃安所帶來的四五百艘船隻,儘數都奪了下來。
正在攻打旱寨的黃安,見後路斷了,雖然驚慌不已,但猶是奮力搏殺,期望著將眼前這夥賊寇剿滅。
隻是等到那一千列陣整齊的飛騎軍,自山南旱寨中殺出來,隻一個衝鋒,便將兩千五百官軍的陣型衝散。
亂戰中,濟州團練使黃安,更是被卞祥一斧子劈死,那剩餘的官兵,見主帥被殺死,早已是嚇破了魂魄,棄了手中兵器,紛紛跪地投降。
與此同時,淩光、索賢,引著兩千攻山軍,趕到石碣湖處,將那留守的一營濟州馬軍,團團包圍住。
那馬軍正將,初時還想引著騎兵衝殺出去,隻是當梁山大軍,使出數百條絆馬索後,一百多馬軍,當場就被掀翻,而後便被一擁而上的嘍囉們生擒活捉。
淩光更是一刀將那員馬軍正將,斬於馬下,這剩餘的官軍,便也都降了。
這一戰,梁山以微乎其微的傷亡,引君入甕,將三千濟州官軍一網打儘,儘數生擒活捉,又繳獲五百匹良馬,可謂是大獲全勝。
此戰過後,梁山威名遠播,引得州府側目。
待將山寨事務安排好後,張正道擔心家裡,便匆忙下山,趕回到清河縣。
將這些事情一一都訴說出來,兩個美婦人皆是瞪大雙眼,掩嘴無言。
林氏震驚不已,半晌方才問道:“大郎,你為何要上山為寇?”
韋夫人對此,也是難以理解。
張正道苦笑道:“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是無用!”
“如今梁山大破三千濟州官軍,已經引得州府關注,我的身份,遲早會被探查出來,所以這次回來,是接你們,離開清河縣,隨我一起到梁山生活。”張正道正色道。
林氏和韋夫人對視一眼,而後皆是歎了口氣。
韋夫人道:“姐姐,這造反乃是滿門抄斬的重罪,若是不上那梁山,遲早會生禍端。”
林氏哪裡不知造反乃是死罪,隻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