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林衝帶著妻子回家之後,餘怒未消,抄起一把解腕尖刀,徑奔到樊樓前,去尋那陸虞候,不見其蹤跡。
又快步去了陸謙家門前守著,等了一晚,仍是不見其回來,林衝便怏怏不快地歸家去了。
張貞娘見自家官人如此陰鬱,勸道:“我又不曾被他騙了,你休得胡做,害了性命。”
林衝怒道:“我和他如兄若弟,卻也來騙我!陸謙這廝,畜生不如!”
張貞娘見林衝震怒,苦勸不住,又提刀去了,隻是不住擔憂,便將心中那些許疑惑,都壓了下去。
昨日,那漢子進來說,林衝與陸謙吃酒,一口氣不來,重倒了,心急跟著去了。
一進到陸謙家中,便見高衙內轉了出來,心知中計,隻逃得錦兒一人。
張貞娘本以為今次要失貞潔,不成想自家官人來的也快,將那廝嚇得跳窗逃了。
隻是張貞娘整理好衣服,打開那房門,卻不見了林衝蹤跡,正暗自疑惑時,方才得見林衝怒氣衝衝而來。
當是時,張貞娘心中羞惱,未曾留意這些許耽擱。
直到此刻,這才回想起來,先前那兩句嗬斥之聲,不像是自己官人。
本欲將這事說與林衝聽,奈何此刻,這“豹子頭”盛怒之間,隻是提刀去尋陸謙,如何聽得她勸。
一連三日,林衝都守在陸謙家外,尋不得人,兀自抑鬱不已。
卻是第四日飯時,大和尚魯智深尋到家中來,探望林衝。二人同到街上,吃了一日酒,又約明日再相會。
自此,林衝便每日與智深上街吃酒,將這樁事情放到心底。
張正道那日救了林娘子,也不再理會這事,隻是帶著袁朗等人,在汴梁城中遊走,打探城防。
這日深夜,張正道帶著幾人,來到城中西北角金水河畔,選了一處無人之地。
“哥哥,小弟這就下水去查探一番。”張順脫了身上衣衫,低聲說道。
張正道囑咐道:“這金水河流入皇宮,水道中肯定設有鐵欄柵,能尋到一處鬆動之處便可,勿要莽撞入宮。”
張順點頭道:“小弟理會的,哥哥在此稍待片刻。”
借著夜色,張順下到水道中,往下遊去了。
“哥哥,那皇宮戒備森嚴,即便入內,也恐寸步難行。”袁朗擔憂道。
張正道自是明白這其中的艱險,想要入宮都難,最後還是得靠著從這唯一流經宮城的金水河水道中想辦法。
即便是摸入到皇宮大內,卻也要多加小心,若是被人發覺,就是十條命,也不夠用。
此番為了去見韋夫人的妹妹,當真是廢了張正道不少心思。
好在手下有一個能在水裡伏上七日七夜的“浪裡白條”張順在,可以查探一番,究竟能不能從金水河的水道裡,進到那趙官家的後宮中。
眾人在這裡等待了小半個時辰,便見水麵波動,隨即幾個好大水泡,湧出水麵炸裂。
“張順兄弟!”李俊低聲叫道。
那水麵驟然探出一個頭顱,正是張順。李俊連忙伸出一根長竹竿,將他拽上岸來。
張順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抹了一把臉,咧嘴笑道:“哥哥,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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