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戶的妻子,餘氏,善妒。
不然金蓮也不會嫁給清河縣那個三寸丁穀樹皮的武大郎了。
白玉蓮推開了房門,請張正道進去,隨後便將門關上了,和金蓮一起在門外候著。
踏步進了屋,沒瞧見人,倒是看見了一張胡床,擺在廳堂中,後麵的牆壁上還掛有一張畫,不知道畫的是些什麼,雜亂無章。
“是大郎來了麼?”一個聲音自裡麵傳來。
張正道循聲望去,隻看見一個背影,正跪坐在蒲團之上,雙手對著前麵的供桌,恭敬的頂禮膜拜。
“夫人,是我。”張正道回了一句。
那跪坐的身影,睜開了雙眼,又再次拜了拜,而後便要站起身。
張正道連忙快步上前,攙扶著她起身。
待那婦人轉過臉來,張正道隻覺得眼前一亮。
中年美婦,風韻猶存,雖說是上了年紀,但是保養得當,全然看不出一絲老態。
餘氏瞅了一眼張正道,麵色不悅,說道:“怎麼,過繼到我張家,委屈了你不成,連聲娘都不肯叫?”
張正道經她這麼一說,哪裡還敢不上道,連忙改口:“娘,您千萬不要生氣,孩兒這幾日不是傷了腦子嘛,有些糊塗。”
餘氏拉著張正道的手,來到那張胡床處,一同坐了下來。
看著眼前這個俊俏的公子哥,餘氏語重心長的道:“你呀,仗著生有一副好模樣,不說在家中管管家務,卻偏愛去外麵胡鬨。”
“似你這般,當真是要氣死娘了,你說你與誰爭鬥不好,偏偏去要招惹那王家。”餘氏恨鐵不成鋼,撫了撫張正道的臉頰,輕聲問道:“頭還疼嗎?”
張正道搖了搖頭,回道:“娘這一摸,哪裡都不疼了。”
餘氏展顏一笑,花容月貌。
“那王家,雖說失了主心骨,但卻也是清河縣數的上的豪門大族,你招惹了王家公子,卻也是個麻煩事。”餘氏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去賬房支取些銀兩,買些上等的好物,去王府登門謝罪,我聽說那林夫人,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你帶了禮物上門賠罪,定不會再為難與你。”
張正道雖然還不清楚這本身與那王三官之間的恩怨,但聽見餘氏的這番話語,豈敢不尊。
“娘親放心,我一會兒便去。”張正道點頭應下。
餘氏見張正道如此聽話,亦是極為開心,她自從嫁給張大戶之後,未能生得一兒半女,加上性格有些善妒,絕了張大戶納妾的心思。
隻是到了這般歲數,家中卻沒有後人,張大戶沒少和餘氏發牢騷。
忽有一日,餘氏竟突發奇想,勸張大戶將那模樣生的俊俏的二侄兒張懋德,給過繼過來,當個親生兒子養。
張大戶已經快六十了,想兒女想的發瘋,隻是家中有個母老虎,莫說是納妾了,就是家中那模樣俏麗的婢女,都未曾得到手。
這段時日,張大戶沒少打那金蓮的主意,隻是都以失敗告終。
心煩意亂間,便也同意了餘氏的建議,將自己的二侄兒張懋徳過繼了來,這便成了張家的大郎。
隻是,這小子模樣倒是端正,卻是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整日在外廝混。
前兩日,因為一個女人,竟然與人爭風吃醋,被王三官打傷了頭顱,抬回了家中,昏迷不醒,被張正道這一縷幽魂撿了便宜。
餘氏又道:“你爹那裡,也要去看看,因為你的事情,他也是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