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河特產的金色大鯉,放在以前,實難吃到。
大唐時期,因這鯉魚與李唐皇室同音,為了避諱,官府便禁止民眾捕食鯉魚,終唐一代,百姓即便是抓了鯉魚,卻也隻能放,不能吃。
自五代始,至大宋政和元年,黃河曾多次在下遊決口,而每決口一次,大水便會將梁山四周的土地淹沒。
其中有三次規模浩大的決口,第一次便是在五代十國時期,後晉開運元年,滑州河決,侵汴、曹、濮、單、鄆五州之境,環梁山合於汶水。
第二次便是本朝真宗天禧三年六月乙未夜,滑州河溢城西北天台山旁,岸摧七百步,漫溢州城,曆澶、濮、曹、鄆、注梁山泊。
第三次便是發生在三十四年前,也就是大宋神宗熙寧十年,這一次黃河泛濫,聲勢浩大,河水自京東西路曹村一帶決口。
這次決口,距離梁山更近,當時的黃河大水不僅注入了梁山泊,而且還倒溢了出來,沿著南清河一直灌到了遠在京東西路東南方向的徐州城下。
時任徐州知州蘇軾,帶領百姓一同抗擊這次巨大的洪水,在當地留下了治水的美名。徐州城中建有一座“黃樓”,乃是為了紀念蘇公治水而專門修建。
由於黃河之水的不斷注入,水域麵積不斷擴大,於是形成了這方圓八百裡浩浩湯湯的寬闊水麵。
是以,隨著黃河之水湧入梁山泊,這黃河大鯉,便也跟之而來,方才有了今天這擺在桌上的魚和湯。
張正道連吃數口,讚歎不已,武鬆瞧見,便也吃了幾塊魚肉,味道鮮美,頗為爽口。
五個人就著鮮美的魚肉,喝著甘甜的美酒,暢聊綠林中事,氣氛十分融洽。
待又閒聊了半晌,張正道望向八百裡水泊中的連天蘆葦,問道:“二哥,我聽聞這水泊裡,有一個好去處?”
阮小二放下酒杯,笑道:“不瞞兄弟,這水泊中確實有一個好去處,在水泊中間,有一座好大的島,島上俱是百年輪的高大樹木,四麵高山,中間裡卻有鏡麵也似的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之闊。”
張正道又問道:“那島中如今可有強人?”
阮小五卻是哈哈大笑道:“我等兄弟整日在此間打魚,不曾見有強人出沒,若是真有強人,那濟州府早已出動官軍清剿了。”
張正道心中猜測,看來這王倫和杜遷,還未因受鳥氣,來這梁山泊落草為寇,或許這二人此時也還沒有投奔那滄州小旋風柴進的家中盤旋。
趁著王倫未到,先占據了此處?
隨即,張正道便又放棄心中這個想法,不說他沒有時間窩在這水泊裡專心搞建設,便是那建設山寨的巨大錢糧,他現在都拿不出來。
隻好耐心再等上兩年,到時候搶在晁蓋上山之前,先接管了這處由小旋風柴大官人慷慨出資捐助,由王倫、杜遷、宋萬等人承建的梁山大寨。
張正道主意已定,便接著喝酒吃肉,不作他想,與這阮氏三兄弟,套交情,結義氣,熟絡感情,拉攏人心。
武鬆亦是知他心意,便與這三阮頻頻吃酒,一時間,酒又過兩巡,先前那桶酒卻已喝儘,阮小二便叫店夥計再取一桶酒,繼續喝。
待到酒性濃時,阮小七拍著自己的胸脯,叫道:“這腔熱血,隻要賣與識貨的。”
阮小二道:“七哥醉了。”
阮小七卻叫道:“二哥,不是小弟說你,你這人忒是不爽利。”
阮小五也點頭道:“二哥自從娶了渾家,便不似從前那般痛快。”
張正道知他三人義氣深重,隻是苦於無主賞識,便像那明珠蒙塵一般,不曾綻放光芒,當下便笑道:“若是不嫌棄,往後時日,但凡有小弟一口富貴,也定少不得與三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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