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為何如此,隻因上個月,趙佶已經複了他的太子太師銜。
這個虛銜複了,這就意味著,他離重回汴京城,時日不遠了。
抬起頭,蔡京見這兩個年輕後生,依舊恭敬地站在書案後,輕輕頷首。
“你是王厚之子?”蔡京開口,問出了第二句話。
王三官恭敬回道:“回相公的話,我是王厚之子,我叫王采。”
“那你呢?”蔡京又問。
張正道施禮道:“晚生乃是王厚表弟,姓張名懋徳,表字正道,鄆州清河縣人。”
蔡京點點頭道:“元祐六年,老夫知鄆州,知永興軍,那裡卻是個好地方。”
蔡京說完,便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站的久了,身子骨熬不住了,畢竟已經六十四歲,體力和精力,都不充沛了。
將目光投向王采,蔡京又道:“熙河開邊,你祖父王韶、你父親王厚,當居首功,隻是可惜,給了童道夫一個天大的功勞。”
蔡京口中的童道夫,便是指“媼相”童貫,道夫是童貫的表字。
蔡京又道:“嗬嗬,如今想來,離老夫主持開邊之事,也已經過去了八年之久。”
“物是人非!”蔡京感歎了一句。
張正道插嘴道:“取湟州,取青唐,離不開相公在朝中的大力支持,若論功勞,相公當居首功。”
蔡京輕笑一聲,倒是對眼前這個年輕人頗有好感,會說話,就是不知道懂不懂得做人了。
“你們今日登門,是有何事要求到老夫這裡?”蔡京直入正題,“老夫早已閒居在家,不理俗世,隻怕幫不上你們什麼忙。”
張正道笑道:“相公誤會了,我們叔侄二人,自清河縣來杭州購買絲綢,聽聞相公寓居於此,特意登門看望,不敢有俗事,打擾到相公。”
嗯?
蔡京又看了一眼張正道,懂做人。
張正道又道:“相公位居宰相時,曾對我表哥王厚,有提攜之恩,作為後輩晚生,過相公府門而不拜,豈非是不當人子,不當後輩。”
蔡京臉上浮現出笑容,點頭讚道:“想不到王厚,倒是有你這樣的好表親,難得,難得。”
一連兩個難得誇讚,張正道臉上帶著笑容,連忙道:“當不得相公誇讚,這是我們後生晚輩,應該做的。”
蔡京便又笑著問道:“你二人,現居什麼官職?”
張正道心中一跳,暗歎重頭戲來了,當下便裝作一副尷尬模樣,撓了撓自己的頭,支支吾吾道:“好叫相公知曉,說來慚愧……我們二人不曾為官,隻是在家鄉,開了間不入眼的鋪子,聊以度日,說起來,確實愧對先人。”
嗯?
蔡京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明白了這二人為何而來。
張正道笑道:“即便不能為國分憂,卻也不曾驚擾鄉鄰,平日裡修橋補路,賑濟災民,樣樣不曾落下,因此,鄉人還給晚生起了一個諢號。”
蔡京好奇問道:“什麼諢號?”
張正道挺直身軀,回道:“誠實可靠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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