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曆經大宋幾代名臣治理,已成東南名城,繁華所在,吃、穿、住、行、玩,是應有儘有。
隻是,就是沒有什麼出名的青樓楚館,連一間都找不到,勾欄瓦舍在這杭州城裡幾乎都要絕跡。
這事怨誰呢?
“大官人,這事就怨那也愛逛青樓狎妓的蘇東坡。”
說這話的時候,張六一臉氣憤,這麼好的一座大城,居然找不到一家像樣的花樓。
作為張大官人的狗腿子,不能為主人分憂,豈不就是太失職。
張六一想到自家的大官人,已經兩個多月不曾近過女色,肯定甚為難受,作為貼身小廝,理應為大官人排憂解難,順便也方便一下自己。
隻是他跟店裡的夥計,稍微一打聽,便滿臉失望的回了房。
等到張正道一回來,便迫不及待將打聽出來的結果,一一訴說出來。
“這麼說,這杭州城,竟然連個有名的姐兒都沒有?”張正道也是滿臉詫異。
這城裡沒有勾欄,不會吧?不是說好的繁榮定然“娼”盛的麼?
張六接著道:“大官人,你是不知道,這事就怨那個蘇東坡,店小二說,他在這裡當知府的時候,把全杭州城的姑娘,全都給銷了娼籍,願意留下的嫁人,不願意的送回老家。”
“如此一來,這城裡的勾欄,便都難以為繼,相繼歇業關門了。”張六憤恨不平。
“這倒是稀奇,這蘇學士自己也算是個風流客,怎地會做出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張正道頗為不解。
張六便向他解釋道:“據店家說,這事和一個叫李念奴的花魁有關,當年她求蘇東坡為她脫籍,然後這個女人,便又求蘇東坡為全杭州城的所有姑娘脫籍。”
“沒想到,蘇東坡竟然答應下來,將全城的姐兒,都給銷了籍,以至於這往後的三十多年時間,城裡的勾欄,日漸衰落,直到現在,都沒有興旺起來。”張六仍是惋惜不已。
“那李念奴現在在哪裡,這等奇女子,倒也是要見上一見。”張正道算了算時間,此刻這當年杭州城第一花魁,應該有五六十歲了,若是身體無恙,此刻應該還健在人世,能讓蘇東坡為她脫籍,還能因她求情,也為全城的姐兒脫籍,手段不簡單啊。
卻聽張六歎息道:“大官人,這李念奴脫籍之後,便在淨妙庵削發為尼,入了佛門,而後沒過兩年,竟被旁邊靈隱寺的主持和尚給殺死了。”
“聽說是那老和尚見色起意,李念奴不從,便一氣之下,將她殺死。”張六解釋道。
張正道卻是呆了一下,半晌才道:“師太遇師傅,師傅戲師太,師太不濕,師傅失態!可見這李念奴,確實是個絕世美人,可惜不得一見,遺憾啊。”
張六愣住了,大官人說的什麼師傅師太的,自己怎地竟是聽不懂,隻好回道:“據說那老和尚出家之前,便是一個采花賊,由於在采花時出了人命,官府追得緊,他就墜入空門當了和尚。”
“最後,這件案子,還是那位蘇東坡給破的。”張六繼續道。
張正道搖頭歎道:“冥冥中一切竟是自有定數,若非蘇學士為李念奴脫籍,她便不會出家,也不會遇見那老和尚,雖是身在紅塵,卻至少留得性命。”
“本還想見識一番江南的絕色,奈何天不遂人願。罷了,收拾收拾,待明日遊完六和塔之後,便啟程回家。”張正道連連歎息。
既然沒有像樣的美人可以作陪,張正道便失了興趣,卻也沒有太過失望,眼看著要入冬,還是得早些回家,以免天氣寒冷,水道不通。
在拜訪完蔡京之後,此次杭州之行,也算是取得圓滿,至於蔡京什麼時候能兌現“承諾”,那就是明年他被召回汴京城之後的事情了。
是以,在離開杭州之前,張正道卻是想帶著眾人去城外遊覽一下六和塔,畢竟此一行,武鬆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