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正道陪著武鬆,吃了兩碗那三碗不過崗的美酒,醉意便有些湧了上來。
張正道按住武鬆的手道:“二哥,不可再吃了,若是吃的醉哩,隻怕會誤事。”
武鬆卻道:“無妨,若是吃得十分醉,便有十分力氣,正好叫那廝嘗嘗我這一對兒拳頭。”
張正道見武鬆執意要接著吃酒,勸他不過,便為他倒酒,自己卻不再吃了。
如此,武鬆又飲了數碗,吃了二三斤熟牛肉,便不再吃了,隻坐在長條凳上,閉目養神,專等那西門慶到來。
孫三等人這時也吃好了,朝著張正道這邊張望,不敢上前打擾。
張正道卻是不理會他們,隻陪著武鬆,在這裡耐心坐著,等候西門慶。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店門口進來一個麻臉醜陋漢子,大喇喇走進店內,張正道一眼認出他,便是那多日未曾見麵的祝麻子。
隻聽見祝麻子對那酒保道:“小二哥,樓上的邊街閣兒,都收拾乾淨了?”
那店夥計笑道:“祝爺,早就已經收拾妥當,專等西門大官人來。”
祝麻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想邁步上樓,猛然瞧見了張正道和武鬆,當時便嚇得麵如土色,轉回身便想跑。
卻有一隻大手,陡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祝麻子抬眼看去,也是認得的熟人,正是那“花胳膊”陸小乙。
祝麻子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小乙哥,怎地有空閒,也來這陽穀縣裡耍?”
陸小乙也不與他說話,直拽著他,將他按到了張正道的麵前。
看著祝麻子那張醜臉,張正道冷“哼”一聲,道:“祝麻子,可是許久未見,怎麼地,改換門庭了,給那西門大官人做狗了?”
祝麻子諂笑道:“二……大官人,您誤會了,我隻是……隻是到這裡辦點事情。”
張正道麵無表情,說道:“聽說我那獅子樓,是你帶人砸的?”
祝麻子腿腳都軟了,若不是陸小乙此刻拽著他,隻怕都要癱倒在地上,連聲叫道:“大官人,您可不要冤枉小人,我哪裡敢到您的店裡放肆,真的不是我。”
張正道冷冷道:“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祝麻子心中叫苦,那日西門慶醉酒鬨事,將獅子樓給打砸了,可是把他嚇的夠嗆,不敢在清河縣裡住了,便跟隨著西門慶跑到陽穀縣來,做個幫閒。
如此過了三個多月,也不見有人來尋西門慶的麻煩,祝麻子便漸漸將這件事情遺忘了。
不過前幾日,聽說縣衙將西門慶傳喚過去,判決賠償給獅子樓十兩銀子,將這樁案子做個了結,祝麻子更是以為那張家二官也不過如此,不能拿西門大官人怎樣,心中更是大定。
隻是,如今在這裡碰見張正道,還帶著武鬆、陸小乙等人,祝麻子那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大官人,您看我隻是一個跑腿的,您要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粉身碎骨,也會替您辦了。”祝麻子服軟道。
張正道冷笑一聲,道:“可用不起你這等人,我問你,等會那西門慶,是不是會來這裡吃酒?”
祝麻子見他這樣問,便知道張正道是來尋那西門慶的麻煩,忙不迭道:“是,是,等會西門大官人便會到這裡吃酒,讓我先來預備著。”
張正道點了點頭,接著道:“那還愣著乾什麼,還不上樓去給那西門大官人準備好酒菜。”
示意陸小乙押著祝麻子上樓,去給西門慶準備邊街閣兒裡的物事。
張正道則繼續陪著武鬆,坐在這獅子樓的大堂內,等候西門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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