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任太醫帶過來。”張正道回過神來,急忙令陸小乙去喚任太醫。
“武二哥?”,張正道又是試探著喚了一聲。
武鬆騎在西門慶的身上,隻覺得心中有些悵然若失,翻身癱坐在地上,而後便“哈哈”大笑起來。
“哥哥,武二替你報仇了!”武鬆大吼一聲。
張正道見他恢複正常,便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任太醫背著藥匣子,跟在陸小乙身後,匆匆上樓。
隻看見這一片狼藉的邊街閣兒,被嚇了一跳,還未開口,便聽見張正道說道:“任太醫,快給武二哥治療,撿好的藥膏,全都用上。”
任太醫不敢怠慢,來到武鬆身邊,又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西門慶,隻看到一攤血肉模糊的麵頰,便不再去細看。
武鬆其實傷的不重,但也挨了西門慶的一些拳腳,此刻,衣服破損,儘皆濕了,任太醫將他的衣服扯開,仔細檢查了一下,便取出治療跌打損傷的上好藥膏,替武鬆塗抹在身上。
張六和孫三亦是跟上樓來,見任太醫在替武鬆醫治,又看見西門慶那淒慘的模樣,皆是咂舌不已。
“大官人,接下來該怎麼辦?”畢竟是打死個人,孫三心有戚戚焉,低聲詢問。
張正道卻吩咐道:“小乙哥,騎快馬,去陽穀縣衙將那縣尉,請到這裡來。”
陸小乙領命而去。
張正道又對孫三道:“去將那西門慶的兩個幫閒,還有祝麻子給我叫進來。”
孫三便又下了樓去,將躲在一旁,仍然沒有離開的三個人叫了上來。
這三人,上得樓來,便一眼看見那直挺挺躺在地上,沒有進出氣的西門慶,俱是駭然,祝麻子更是嚇得噤若寒蟬,不敢正視張正道。
“想來,你們也聽到了,這西門慶剛剛喝醉酒鬨事,忒是瘋狂,將這閣裡的桌椅門窗,全都給打爛,還要自殘,沒奈何,武二哥隻好出手阻攔,卻不想失手壞了他的性命。”張正道慢條斯理道。
祝麻子心眼活,聽見張正道如此說,便連忙附和道:“大官人說的是,這西門慶剛剛確實喝醉了酒,在這獅子樓裡打人鬨事,將自己撞的血肉模糊。”
那應伯爵卻是沉默不語,站在他旁邊的謝希大,卻是一指張正道,喝道:“一派胡言,明明就是你們將我大哥打死的。”
張正道見他如此不聰明,隻好繼續道:“你在現場麼?你有親眼看見是我們打死西門慶的麼?”
謝希大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隻是兀自叫道:“就是你們打死我大哥的。”
應伯爵卻突然開口道:“老三,大哥怎麼死的,我們並沒有親眼看到,不可胡說。”
謝希大滿臉的難以置信,盯著應伯爵,還想說什麼,卻被應伯爵止住:“老三,這事咱們回去再說。”
張正道笑了笑,對這應伯爵的識時務,很是高興。
“還請諸位稍等片刻,等陽穀縣衙門的縣尉到了,此事自有官府定論。”
眾人隻好陪著他在這裡,一起等那縣尉來此。
不多時,陸小乙去而複返,身後跟著一個中年儒士,進到閣裡,就是眉頭一皺,再見到躺在地上的屍首,更是心中一跳,多年的縣尉生涯,哪裡還不知道這裡是發生了人命官司。
陸小乙低聲介紹道:“大官人,這位是陽穀縣狄縣尉。”
張正道看向那縣尉,而後便拱手施禮道:“原來是狄縣尉,在下清河縣張正道,還請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