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點點頭,張正道又問道:“孫三可有回來?”
張六回道:“他上個月回來過一次,在東城新開了一間生藥鋪子,便又返回陽穀縣了。”
張正道皺眉道:“可有說了些什麼?”
張六回憶道:“他隻是說,陽穀縣的幾間鋪子,都已經打理的差不多,等他再盯一段時間,便能回來清河縣。”
張正道想了想,吩咐道:“派人將孫三叫回來,另外一並告訴他,除去留下生藥鋪子的日常開支,將店裡的所有存錢,全都運到清河縣來。”
張六點頭記下:“小人稍後就讓王顯走一趟,叫孫三回來。”
王顯就是先前投在張正道門下的幾個幫閒中的一人。
“對了,若是有什麼上等老參,讓孫三一並都帶來。”張正道陡然想起,要給自己補補身體。
張六道:“小人記下了。”
然後這廝賤兮兮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到張正道麵前,獻媚道:“大官人,這可是稀罕物。”
張正道拿起來,拔掉瓶塞之後,瞅了一眼,裡麵裝著幾顆赤紅色的藥丸。
“蔣竹山那廝煉製的?”張正道對這蠟槍頭煉製的丹藥,頗為不信任。
張六笑道:“瞞不過大官人的眼睛,確實是蔣太醫煉製的。”
張正道將瓷瓶丟在桌上,語重心長道:“六啊,你也跟了我許多時日,怎地年紀輕輕,就要用上這等東西?”
“莫非,那方麵,不太行了?”張正道狐疑看著張六。
張六愕然道:“大官人,這可是孝敬大官人的,小人可用不上這等稀罕物呢。”
張正道嫌棄道:“本官人用得著這東西?賞你了。”
張六訕訕一笑,將瓷瓶收到懷裡。
張正道又回到正題,問道:“獅子樓這邊,能拿出多少錢來?”
張六想了想道:“五六千貫,倒是能拿出來。”
張正道囑咐道:“留下店裡日常開支用的錢,剩下的存錢,也都一並準備好,我要把錢帶走。”
張六踟躕片刻,問道:“大官人,可是要辦什麼大事?”
張正道不想讓他知道梁山之事,便說道:“你隻管準備好錢,多餘的休要多問。”
張六見張正道不想告訴他,心中腹誹不已:“大官人學壞了,竟還有事兒藏著掖著,好懷念以前可以坦誠相待的主仆之情啊。”
“儘量兌換成金銀。”張正道怕他弄出一車銅錢,那可不好運輸。
張六答應下來。
這時,店夥計將做好的酒菜端了進來,張六笑著問道:“可是要叫上後院的幾個姐姐,來陪大官人吃酒?”
張正道昨夜胡鬨夠了,此刻想著正事,便拒絕道:“算了,等會我要去一趟吳家,你買些祭奠之物,與我一同前去。”
張六自是知道清河縣巡檢吳千戶病逝,也自然知道自家主子乃是吳家的女婿,轉身下樓吩咐夥計去準備。
張正道吃了些飯食,等著張六將一應物事都備好之後,便騎著白馬,帶著張六,趕往吳巡檢家。
到了吳家門外,守門的仆人將張正道引到正廳坐了,去通報自家小姐。
這時候,女子十五及笄,可以談婚論嫁,但是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做不了主。
吳千戶在世時,一直舍不得女兒出嫁,將吳月娘待字閨中。
但是有知道內情的人謠傳,其實是吳千戶為給兩個兒子娶妻,已經耗儘家資,實在拿不出什麼像樣的嫁妝,所以才一直沒有將吳月娘許配人家。
直到去年,這丫頭過了十八歲生辰,吳千戶也有些急切了,若是再不許配人家,隻怕自家女兒便成老姑娘了。
恰巧張大戶上門,有心為他家大郎說親,迎娶吳月娘過門,又言辭鑿鑿說,三書六禮,吳家儘管開口,至於陪嫁的嫁妝,可以分文不要。
因此,吳千戶這才“勉為其難”,應下了這樁婚事。
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張正道前後兩次離開清河縣,將這婚事一再耽擱下來。
吳千戶臨死之前,還躺在床上,對女兒的婚姻大事,念叨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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