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張巡檢寨,隻有八十餘個土兵,雖說前任知寨吃兵血的情況相對少些,但是這些土兵亦是老弱不堪,難以驅使。
張正道皺著眉頭,有些心焦,按照這個情形,何時才能練出一支能征善戰的精兵!
好在壽張知縣大手一揮,撥放了一批糧餉器械,倒是可以打造一隊裝備精良的百人兵卒。
當天夜裡,張正道睡在壽張巡檢寨中,輾轉難眠。
翌日清晨,張正道用過早飯之後,便將吳鎧叫進房中,與他吩咐幾句話之後,便換上一身便服,騎上寨中的一匹駑馬,獨自一人向東南方向而去。
一路打馬疾馳,隻用一個時辰,便來到了八百裡水泊岸邊。
時值正午,烈日當頭,但見水波蕩漾,望不見邊際。
張正道尋思道:“我隻顧叫阮氏三雄在李家道口,蓋上一座東山酒店,打探來往消息,卻是忘記吩咐他們,在這壽張縣境內,也要蓋上一座西山酒店,用作接引天下豪傑,卻是失策。”
無奈之下,隻得打馬繼續南行,沿著水泊周邊的大路,一路往南,準備去往附近的小漁村中,尋上一條小船,渡過水泊,上那梁山。
心急趕路,不停催動駑馬,隻走出五七裡,果然尋到一處有著三四十個莊戶居住的村子。
入到村裡,張正道四下打聽,總算尋到一條小船,隻是這戶人家說什麼也不願意去往梁山,隻是推脫說山上有歹人,去不得。
無奈之下,張正道隻好將馬匹寄存在這戶人家,獨自撐著一條小船,往梁山泊深處劃去。
好在此處港汊相對較少,摸索了一會兒,便也能熟練操動這條小船,緩慢往梁山方向行駛。
隻劃了小半個時辰,便看見那座巨島,張正道將早已精心準備好的青銅麵具,帶在臉上。
這張麵具,刻印著饕餮紋路,遮蓋住半邊臉頰,隻留出一雙眼,用來瞄人“縫隙”,一張嘴,方便吃飯飲水。
此刻,張正道還不想太早暴露身份,阮氏三雄雖然可靠,但是梁山五七百號的嘍囉卻是人多嘴雜,難免不會走漏消息。
若是傳出,清河縣巡檢司知寨與梁山賊寇私通,怕是最後隻有上山落草一途,彆無他法。
小船又劃近了一些,便有兩艘快船,夾擊而來,明顯便是梁山的巡哨船隻。
張正道大喜,站在船上,負手而立。
船隻靠近,隻見這兩艘巡哨船上,每艘船內,俱是立著三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提著刀槍,凶神惡煞。
這六個漢子,俱是光著背脊,一身的腱子肉,顯然都是精通水性之輩,整日在水泊中泛舟巡視。
“兀那鳥廝漢子,你是何人,敢來我梁山窺探?”其中一艘快船上的一個大漢,高聲叫道。
張正道淡淡道:“帶我上山去見阮氏三雄,你便知道我是誰了!”
那六個巡哨漢子,見眼前這人,臉上帶著一個怪模怪樣的青銅麵具,甚是有些威嚴,且沒有絲毫恐懼之意,怕是有些來頭,一時之間,麵麵相覷,不知做何處置。
“何大哥,怎麼辦?”有跟在那漢子身邊的小嘍囉,低聲詢問剛剛說話的漢子。
何姓大漢不知道張正道的底細,再一回想起,阮氏三雄曾經下過嚴令,不要輕易害人性命,但有投山之人,先一律帶回山寨,交與三位頭領親自處置。
“上我這條快船,帶你上山。”何姓大漢叫道。
兩船相接,張正道跳進他那條巡哨快船中,另有一個小嘍囉,便跳進張正道帶來的這條小船上。
三條小船,載著七個人,劃破水麵,朝著蓼兒窪方向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