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遷大驚失色,隻是瞥見張正道臉上帶著笑意,一雙賊眼轉了一下之後,苦笑道:“好漢哥哥莫要拿小弟消遣。”
“鬆開他吧。”張正道吩咐道。
阮小七和杜遷同時撒開時遷的臂膀,這瘦弱漢子得了自由,也不跑了,隻是揉著有些酸痛的兩條胳膊,問道:“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敢問三位好漢哥哥,尊姓大名,如何識得小弟?”
張正道笑道:“年紀輕輕,有一身好本領,卻是用在偷雞摸狗之上,不覺得辱沒先人麼?”
這時遷年紀在二十左右歲,自幼跟人學得一套妙手空空的偷竊之術,整日在城中晃悠,專找一些“肥羊”下手,以此度日。
聽聞張正道的話語,時遷呐呐道:“小弟身軀瘦弱,長的醜惡,也曾去過一些鋪子裡討個活計,多遭人欺辱,受不住那醃臢氣,迫不得已才做些無本的買賣,以此過活。”
張正道笑道:“我這裡有個活計,你可願意做?”
時遷愣了一下,問道:“不知道好漢哥哥要與小弟一個什麼活計?”
張正道直言道:“水泊梁山,你可曾聽過?”
時遷回道:“近日多聽來往的客商說起過,有三個好漢占據了那八百裡水泊,聚集了百十號人。”
“莫非三位哥哥是水泊梁山的好漢?”時遷眼睛微眯,而後馬上拜倒在地,大聲叫道:“小弟願意入夥。”
阮小七大笑道:“你這偷雞摸狗的毛賊,也配到我梁山入夥?”
時遷抬頭看向張正道,行禮道:“小弟雖說偷盜度日,但從來不對平頭百姓下手,隻選那為富不仁的大戶人家。”
“還請哥哥能收留下小弟。”時遷老老實實說道:“小弟出身不好,整日東遊西蕩,沒個著落,有時候搞不到什麼錢財,餓肚子是常有的事情。”這漢子說完,眼眶竟然紅了,抹了抹沒有淚水的眼角,繼續說道:“雖說小弟沒什麼本事,不入得好漢們的眼,但是小弟真心實意想要入夥,還請哥哥大發慈悲,收留小弟。”
時遷再次拜倒在地。
張正道還是頭一次享受到這納頭便拜的待遇,雖說隻是一個不入流的盜賊,但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張正道嘴角含笑,開口道:“既然你想入夥,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時遷呼吸急促,連忙問道:“哥哥想要如何考驗小弟?”
張正道問道:“也算不得什麼考驗,我問你,這高唐州附近,可還有什麼使得一手好槍棒的好漢?”
時遷明白過來,問道:“哥哥可是要招攬好漢上山入夥?”
“哥哥問你話,你隻管照實說,哪裡來的恁多廢話!”阮小七瞪眼怒道。
時遷思索了一下,點頭道:“這河北東路倒是有那麼一些好漢,隻是小弟都隻是聽人說過,無緣結識。”
“說來聽聽。”張正道擺手示意時遷起身回話。
這精瘦漢子便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阮小七,滿臉堆笑道:“這位哥哥,尊姓大名?”
阮小七真是怒了,這小賊怎地這般囉嗦,剛想舉手便打,卻聽張正道笑道:“這位是梁山踏浪水軍統領,阮小七。”
時遷又是吃了一驚,叫道:“莫不是那位被喚作‘活閻羅’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