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杜遷和時遷二人,張正道將那青銅麵具摘了下來。
阮小七見沒了外人,笑道:“寨主,戴那勞什子做甚,不如舉家上山,與兄弟們朝夕做伴,得個快活。”
張正道歎道:“七哥,我得為弟兄們謀個前程,因此這清白之身,還得保留著,日後還有些用處。”
“莫非是想山寨壯大之後,等待朝廷詔安?”阮小七狐疑道,而後斬釘截鐵道:“若是你有這等心思,不如回去散夥,那鳥氣,俺們兄弟卻是不願意受。”
“七哥,我梁山自始至終,都不會受朝廷詔安。”張正道搖頭。
阮小七大笑道:“如此甚好。”
見這漢子隻知道眼下的義氣兄弟,聚在一處,便是逍遙快活的神仙日子,不曉得將來的北國淪陷之變,張正道歎道:“日後七哥便懂了。”
阮小七卻沒他那般多的心思,想起方才之事,自語道:“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去,能為山寨招攬多少好漢。”
張正道笑道:“這就要看天意了。”
“等到他日得空,咱們兄弟再走一趟江南,那裡亦是有許多好漢,尤其是那水裡的好漢更多。”張正道想起田虎、王慶的牆角都挖了,也不差那方臘了。
說起來,這四大寇裡,頂數方臘麾下猛將最多,若是真能挖來幾個,日後梁山兵鋒所指,便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收回心思,張正道笑道:“權且在此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趕路。”
二人在這客店內歇息一夜,翌日一早,用過早飯,結算店錢,便打馬出城,繼續北行。
一路曉行夜宿,穿州過府,隻用短短十日,便來到滄州地界。
路過那處鬆林,又走了半日路途,便見官道旁有一處酒店,張正道心知到了地方,催動馬匹,又往前行了三二裡路程,看見一座大石橋,橫跨河流兩岸。
過得橋來,便是坦途大道,路旁綠柳成蔭,一條闊河顯在眼中,兩岸邊儘是垂楊大樹,河對岸,一圈粉牆,異常奪目。
“七哥,到了,那處莊院,便是柴大官人的莊子。”張正道用手指著前方說道。
來到莊前,瞧見那護莊河上的闊板橋邊,坐著三五個莊客,正躲在樹蔭下貪涼,見有人來,紛紛扭頭看去。
來到橋邊,張正道翻身下馬,也不理會這幾個莊客,踏步上橋,便要去那莊門處。
隻是,牽著馬,行到板橋中央,便聽見一個坐在地上的莊客叫道:“兀那遮掩麵目的漢子,柴大官人卻不在莊上。”
“他何時回來?”阮小七問道。
那莊客搖頭道:“一早便出獵去了,何時回來,卻是不知道。”
“若是投宿在那東莊,也有可能。”另一個莊客說道。
張正道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莊門,笑道:“無妨,我自去他莊院裡等他。”
另一個莊客嗤笑道:“你這漢子,遮遮掩掩,定是哪裡來的賊配軍,上門來討銀錢,隻怕連那莊門都進不去。”
阮小七大怒,撇開韁繩,便要動手打人。
張正道叫道:“七哥住手,與他一個沒出息的莊客計較甚麼。”
說完,便過了闊板橋,來到莊門前,準備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