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俏金蓮的侍奉下,張正道洗了一個冷水澡,換上一身便裝,邁著舒暢的步伐,來到父母居住的院子。
臨到院門處,突然想起給餘氏請郎中診治的事情,便又折返回去,來到前院,吩咐府中的下人,明日一早去請蔣慧蓮過來張府一趟。
想起這俏醫師對拋出的橄欖枝,混不在意,絲毫不當回事,大官人心中有些惱怒。
得想個辦法,讓這女人甘心情願才是,家中要是有個女大夫在,日後這看病的診費,不就是又省下來了。
存著一心為家裡省下點錢財的心思,張正道晃悠到了老兩口所居住的院落。
多日不見,張大戶似是衰老了許多,鬢角白發又多了一些。
再反觀餘氏,雖說這婦人臉色有些蒼白,但尚是風韻猶存,兩人坐到一起,頗有些老夫少妻之像。
這老頭平日裡也不近女色啊,究竟是如何保養的,怎會越養越老呢?
張正道狐疑看了一眼餘氏,莫非娘親也經常壓榨這頭“老黃牛”。
張大戶方才聽說張家有後,喜極而泣,竟滴了幾顆老淚,惹得餘氏亦是陪著垂淚不止。
老兩口歡喜之後,連忙吩咐後廚,特意備上一桌酒菜,等著張正道到來,一家三口吃個團圓飯。
廳堂裡,除了老兩口在,婢女白玉蓮也候在一邊,端著一個酒壺,隨時準備為三人添上酒水。
“爹,娘!”張正道恭恭敬敬行禮。
張大戶笑道:“我兒,快來坐。”
餘氏吩咐道:“玉蓮,倒酒。”
白玉蓮“嗯”了一聲,將桌上的三隻空酒杯倒滿。
張正道坐到張大戶的身旁,舉起酒杯,說道:“爹,娘,孩兒不能時時守在身邊儘孝,這一杯酒,先敬二老。”
張大戶道:“我兒如今做了官,公務繁忙。”
“夫人,這是我張家的榮耀。”張大戶大笑道。
餘氏笑道:“大郎不止是張家的榮耀,也是我餘家的好兒子。”
張正道說道:“孩兒先乾為敬。”
一飲而儘,白玉蓮又為他添上酒水。
餘氏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的碗裡,道:“大郎,餓了吧,快先吃些菜。”
張正道將那肉塞進嘴裡,囫圇吞下。
張大戶問道:“聽你娘說,我張家如今有後了?”
餘氏埋怨道:“先讓大郎吃些酒菜,再說話。”
張正道“嗬嗬”笑道:“爹,您老做祖父了!”
張大戶老臉泛起笑容,有如一朵菊花綻放,長歎道:“我張家多年沒有新添丁口了,這是好事,這是好事。”
“瞧把你爹高興的。”餘氏不停為張正道夾菜。
張大戶自己獨飲了一杯,興高采烈道:“大郎,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張正道嘴裡嚼著一塊大肉,含糊不清道:“爹,恁說。”
張大戶看了一眼餘氏,徐徐道:“不如將我那孫兒,抱到張家來養,你看如何?”
“我和你娘,閒著無事,若是有個孫兒在,也能給家裡帶來些生氣。”張大戶見餘氏沒有反對,便大著膽子,繼續說道。
張正道沉思片刻,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而是回道:“爹,我和林夫人商議一下,她若是願意到張家生活,那便最好不過,若是不願意,您老也彆強求。”
餘氏道:“大郎說的是,莫要讓孩子難做。”
張大戶便暫時放下這個心思,與張正道吃些酒菜,又說了會閒話。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吃過了晚飯,仍是未散。
餘氏執著張正道的手,說道:“大郎,如今你那院子裡,又添了一房妻妾,也爭取早日讓她懷上。”
張大戶聽到這話,偷瞄了一眼白玉蓮,最近餘氏看的緊,沒有機會將她喚到房裡,自己精心準備的幾顆小藥丸,若是再不吃,難免會有所疏漏,被餘氏翻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