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雲初到底都教了安定一些什麼東西?十歲就該知曉的學問,十四歲了還狗屁不通……”
武媚沒有回答,卻從地上撿起李思的算學卷子舉到皇帝麵前道:“您再看看這張。”
李治看來半天點點頭道:“不錯,不錯,這麼難的算術也能做對,很了不起,這張卷子的難度超過了《九章算術》,如此看來,北平侯張蒼應該含笑九泉了。”
武媚不吭聲,繼續舉起李思的各門卷子給李治看,所以,李治也就高興了三次,發怒了六次。
“還有陛下的英王前往藍田侯雲初處求學,被人家給拒絕了,嫌棄你的兒子愚蠢。”
李治回頭看看鵪鶉一般躲在李弘後麵的李顯,不解的道:“就因為香奴兒愚笨?”
武媚點點頭道:“目前看,隻有這一個原因。”
李治點點頭道:“雲氏家學,太子學過,安定學過,就不存在對皇家秘而不宣的意思,香奴兒跟太子,安定比起來,確實愚笨了一些。
剛才,朕也看了,這裡麵的很多東西朕都看不懂,讓香奴兒做這些題目,確實有些為難他了,也罷,學問這東西看人的領悟,不是砸破腦袋就能灌進去的,香奴兒無緣雲氏家學,不學也罷。”
武媚俯身將地上的卷子一張張地收起來,不準春嬤嬤她們上前,最後抱著一摞卷子道:“臣妾準備多抄幾張,找彆人家的孩子去試試,看看是否比香奴兒,安定更強一些。”
李治歎口氣道:“做人要厚道啊,你就彆給雲初找麻煩了。”
武媚搖搖頭道:“不找麻煩,就是看看用這一套卷子能否選拔出一些聰明孩子進宮為香奴兒,鼻涕兒的伴讀。”
李治指著武媚的鼻子道:“這還不是找麻煩?你用這一套卷子,那些勳貴人家豈不是都要去雲初那裡討要更多卷子?
你這麼整,會讓天下人以為皇家對學問有了新看法,孔穎達那個老儒死了,他的兒子孔誌約可活著呢,還是弘文館祭酒,性子比他父親還要來的執拗,你要是敢露出一點要改皇家學問的苗頭,小心他一頭撞死在你麵前,弄你一身的血。”
武媚嗤的笑了一聲道:“陛下以為妾身害怕血?”
李治笑道:“朕害怕成了吧,消停一些,不要把舒坦日子弄成彆扭日子,朕如今是病人,經不起你們這麼胡亂折騰。”
李弘在一邊道:“父皇,母後所慮極有道理,藍田侯雲初之所以不願意多教弟子,並非擔心雲氏家學外泄,而是擔心自己政務繁忙,教授不來。
藍田侯此人父皇,母後都是知曉的,他為人看似謙和,實則驕傲無比,他門下的弟子若是不能在他這裡受益,最不舒服的人是他,而非彆人。
孩兒當年在雲氏就學的時候,君侯耳提麵命不說,旁征博引也是尋常,有一次說到力拽九牛回這個民間笑話。
孩兒說這純屬胡說八道,結果,君侯說這非常的容易,孩兒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信的,雖然君侯在戰場上有萬夫不擋之勇,孩兒還是不信他的力氣比九頭牛還要大。
第二天,君侯就在長安城外的農莊裡弄來了九頭牛,讓孩兒親眼看著他跟九頭牛拔河。
結果,他一人利用一些物件輕鬆的將九頭牛拽的連連後退不說,最後居然憑借一人之力把九頭牛都給拽的掛起來了。
孩兒當時吃驚的將手塞嘴裡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可是,那九頭牛都是真牛,還都是健壯的成年公牛,被君侯掛起來的時候,還在空中踢騰蹄子哞哞叫喚呢。”
李治跟皇後對視一眼問道:“真的?”
李弘攤攤手道:“孩兒親眼所見。”
武媚皺眉道:“你被他騙了。”
李弘笑道:“就在九頭被掛起來的牛跟前,君侯第一次跟孩兒講述了滑輪組的原理,等孩兒明白了其中道理之後,就多加了一組滑輪,然後,孩兒也能輕鬆的將九頭牛拉扯回來不說,也能掛在架子上。”
武媚瞅著李弘道:“儘胡說八道。”
李治沒有言語,過了片刻道:“似乎有這麼一回事,雲初曾經上奏疏說,工匠們發明了一種新的起重器具,可以將千斤巨石以一人之力拖上城牆。
朕當時批了”胡說八道”四個字,就被門下直接拿去燒了,如此說來,此事竟然是真的?”
李弘笑嗬嗬的道:“父皇批閱的那四個字幸好被門下省給燒了,若是被君侯拿到了,說不得會讓孩兒這個當學生的生死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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