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修笑道:“放眼天下,可能隻有我才勉強配得上你。餘者,不足論。”
雲錦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對李承修道:“等阿耶忙過這一陣子,你就去求親吧。”
李承修長歎一聲道:“這頓打無論如何都是避不開的。”
雲錦反手抱住李承修的大手道:“阿耶很講道理的,不會為難你。”
李承修道:“師父看任何想要娶走他閨女的男子都像是狼崽子,一頓打可能都不止。”
雲錦道:“我性子清冷,也不知道你看上我啥了。”
李承修換了一個位置卻沒有坐到,因為不知道啥時候雲鸞已經坐在雲錦身邊,狼崽子一般惡狠狠的看著李承修……
雲初坐在書房裡,叮咚,叮咚的撥弄著古箏,沒用多長時間,原本雜亂的叮咚聲就漸漸成曲。
正在卸妝的虞修容聽了一陣就對丈夫道:“什麼曲牌,聽不出來,是夫君新創的嗎?
很多音階破了五音所屬,也不在變宮和變徵之列,算不得正經,這般作曲太輕挑了,不符合夫君的身份。”
雲初嗤的笑一聲道:“宮音代表穩定和莊重,商音代表公正與正義,角音代表勇敢和決斷,徵音象征光明和熱烈,羽音代表柔和與優美,變宮音具有神秘和哀怨的特點,變徵音則具有激昂和慷慨。
可是時間情感最為多變,聲音也應該千變萬化才好,不說彆的,就是你我敦倫的時候,你的叫聲都超越了這七音!”
聽丈夫把話說的混賬,虞修容早就不在意這些閨房渾話了,張口道:“禮,樂,禮在樂前。”
雲初撥弄一下古箏道:“生孩子也在叫.床之後。”
虞修容漫步過來,用溫熱馥鬱的身體抱住雲初的肩頭道:“好好的東西,夫君總是要比喻的這麼下作,妾身發現啊,夫君好像對任何有規矩的東西都不怎麼喜歡。
所以,夫君這是討厭規矩呢,還是討厭……”
一向喜愛老婦的雲初哪裡能經受得住這樣的撩撥,反手將這個老婦夾在肋下就去了內宅。
進入二月的長安,基本上已經存不住雪,前兩日下的雪,在天亮以後基本上就找不到了,隻有在陰暗的地方才能看到一些雪的痕跡。
雪留不住,梅花卻開的很是旺盛,雲初在與妻子敦倫之餘,也把要用來拍皇帝馬屁的曲子寫好了,他相信,皇帝一定會吃這一套的,因為這首曲子比李白寫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這樣的詩句煽情多了。
虞修容多聽了幾遍之後,總是有些乾嘔,差點讓雲初誤以為她有了身孕。
拍上官的馬屁,說真的,這是每一個地方官都必須掌握的一門手藝,把上官的馬屁拍好了,自己管轄的地方的官員日子就好過,同樣的,百姓日子也就會好過的多。
否則,惹得上官不高興了,就會有攤派,徭役下來,會打斷你原本製定好的計劃,會讓你放棄你要辦的重點事項去忙著搞衛生,或者去清鄉。
假如下官沒有改變這種壞風氣的能力,最好還是從眾,你是地方官,你的職責是造福治下百姓,減少百姓負擔,而不是為自己的尊嚴就拿百姓的福祉去抗爭。
李治能給長安帶來巨大的福祉,隻要他多在長安停留一天,雲初就有辦法將自己的權力運用到最大,就能在這段時間裡,將以前不能辦,不好辦,辦不下去的事情統統給辦了。
就這一段時間能辦成的大事,會超越以前幾年辦下的大事總和。
這就是官場辦事手段中著名的狐假虎威!
對於一個主政一方的官員來說,眼睛裡揉不進沙子,品行方正是最要不得的,這樣的人可以去當執法官,當監察官,唯獨當不了主政官。
一個好的主政官,隻要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百姓,至於對不對得起自己,並不在考核之列。
皇帝賜宴的時間在兩天後,賜宴的地點就在花萼樓,主要是那裡的一樓表演的地方非常的寬大,足夠皇帝招待足夠多的賓客。
最重要的是樓裡還有一個巨大的酒池,可以讓來參與宴會的賓客痛飲。
當然,酒池裡麵裝的酒,不是葡萄釀,就是各種米酒,說真的像雲氏出產的殺毒藥這種烈酒,除過一些猛士喜歡之外,基本上這種酒在大唐還上不了台麵。
大唐名士喝酒,要的是酒精帶給他的醺醺然般中毒症狀,他們喜歡在這種微微中毒症狀中放浪形骸,縱酒高歌,並完成自己在瞬間達成的天人合一的感覺。
殺毒藥就不是可以一鬥,一鬥喝的酒,一鬥下去,要嘛醉的如同一頭死豬,殺了他都不知曉,要嘛嘔吐的如同一個人形花灑,毫無美感可言。
在皇帝酒宴上如何用酒,雲初自然要跟皇帝商量一下,皇帝如果願意通宵達旦的飲宴,那就用葡萄釀或者米酒,如果皇帝隻打算走一個過程,雲初就打算上自家的殺毒藥。
李治可能中庸習慣了,他決定在酒池中用大量的甜甜的葡萄釀,再勾兌進去一部分烈性殺毒藥。
看看李治那張促狹的臉,雲初就知曉,明日的這場盛宴的前半段,皇帝要的是中正平和,光輝大氣,後半段,皇帝要的是群魔亂舞的場麵。
鑒於此,雲初決定往葡萄釀裡再加一些糖,來掩蓋一下殺毒藥過於濃烈的酒氣。
味道甜甜的烈酒,喝著,喝著,就能把人喝成忘乎所以的人,這方麵,雲初有著很深的認知。
雲初再一次否決了李思要給她父皇獻舞的建議,也不準她參與公孫氏劍舞的行列,反正,不管如何,雲初都不同意李思現在去見李治。
第二天,是一個豔陽天,長安的天氣微冷,興慶宮裡梅花盛開,杏花也開始出現花蕾,迎春的荊條上開始有淡綠色的花苞,一切都似乎剛剛好。
是一個大擺筵席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