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一把拉住雲鸞的袖子道:“你不替我解說一二嗎?”
雲鸞擠出一道笑容,然後堅決的搖搖頭,甩開太平的手,就徑直去了自己主管的顯微鏡作坊。
太平眼看著雲鸞走了,沉默片刻對隨同進來的禁衛將軍道:“傳火炮作坊的主事來見本公主。”
雲初來到萬年縣縣衙的時候,武氏兄弟已經等候很長時間了,雲初知道他們快馬去了一趟洛陽,也知道他們兄弟把修建鋼鐵城的各種手續以及錢糧都弄好了。
武氏兄弟進雲初公廨的時候,好像已經忘記了火炮的事情,隻是一門心思的給雲初報告他們去洛陽辦事的經過,以及在修建鋼鐵城的時候需要注意到的事項。
不得不說,隻喲用心辦差的話,武三思跟武承嗣的才能還是不錯的,至少,在鋼鐵城的事情上,他們已經做到了一個屬官能做的一且。
“縣尊,就是這樣,真正的壓力來源於戶部,主要是因為戶部要出錢,跟他們說彆的事情都好說,就是彆談錢,跟戶部談錢,不但傷感情,還傷胃。
好在皇後派人說了話,這才從戶部那頭貔貅那裡得來了六萬貫的啟動資金,至於還有沒有後續的款項撥下來,下官覺得縣尊就不要指望了。
好在,將作那裡比較好說話,閻立本答應給鋼鐵城工地上調撥六百名大將,期限是三年,不好的地方在於我們要承擔這六百名大將作的俸祿。
這就是鋼鐵城項目與洛陽那邊的聯係,目前一且進展順利,不出半月,我們就能收到洛陽那邊的正式文書,工程隨時隨地都可以展開。”
雲初陰鬱的瞅著麵無表情的武承嗣道:“很好。”
武三思隨即也道:“漢長安那邊的動遷已經開始了,共計一百六十八戶人家,不出半個月就可以全部遷出,他們的各項田地以桑田的形式做了補償。
因為拆毀了他們的房子,所以,這一百六十八人家目前已經編練進了工匠隊伍,可以在工地上乾活來支應三年多的生活。
等鋼鐵城修建完畢之後,必定還有很多後勤方麵的差事,下官準備把他們編練進去,如此一來,那些拆遷戶中,婦人童子可以以養蠶為生,男子則可以進入鋼鐵城謀生。
如此,就基本符合縣尊對百姓拆遷後不得降低原有生活的要求,百姓們也是樂意拆遷,這將大大的提高了工程的進度。”
雲初聽了彙報之後,用手指敲敲桌麵,然後道:“萬年縣可以擠出四十萬貫,長安縣能貢獻多少?”
武承嗣瞅瞅雲初的臉,沒發現不好的神態,就拱手道:“二十萬貫還是可以的。”
武三思道:“如此,才有六十六萬貫,雖說鋼鐵城需要至少三年時間,可是,下官以為既然君侯希望鋼鐵城工程以最快的速度建成並投產的話,竊以為,工程款至少需要達到百萬貫的規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考慮到人亡政息的可能性。”
雲初瞅一眼武三思道:“怎麼,在洛陽聽到什麼風聲了?”
武三思看看兄長武承嗣,咳嗽一聲道:“太子有意派遣張柬之來長安。”
武承嗣也拱手道:“以前,聽君侯說鋼鐵城資金的構成以陛下,太子,皇後,以及長安城四方構成,現如今,為何隻剩下長安,陛下,太子,皇後那邊的錢糧就無端的消失了嗎?”
雲初煩躁的敲敲桌子道:“如今,太平公主正在你們兄弟心心念念的火藥司第二作坊參觀呢,這一場參觀,就參觀沒了六十萬貫,也讓鋼鐵城從皇家鋼鐵城的名號,變成了長安鋼鐵城。
這裡麵的損失不可以道裡計。”
武承嗣道:“鋼鐵城少了一些援助,少了一些頭銜,其實也讓長安多了許多的話語權,算起來,下官以為長安在鋼鐵城項目上賺大了。
這裡隻有下官兄弟跟君侯在,君侯就不必再擺出這副吃虧的模樣給我們兄弟看。”
雲初點點頭道:“你們說的很對,長安確實多了話語權,這比什麼都重要,既然如此,就由你們兄弟負責鋼鐵城的修建工作,我期待著你們能給我一個好的結果。”
武承嗣傲然道:“這是自然。”
兩兄弟氣昂昂的走了,殷二虎就從外邊走了進來,對雲初道:“太平公主入了第二作坊,卻什麼都看不懂,她準備明日還去。”
雲初道:“雍王殿下學富五車,必定能為太平公主解惑。”
殷二虎抱拳答應一聲就跟著離開了官廨。
長安的天氣進入五月之後,就沉悶潮濕的令人難以接受,天空總是灰蒙蒙的,讓人透不上氣來。
晉昌坊最高處的風車有氣無力的旋轉著,大雁塔的塔身也因為吸收了過多的潮氣顯露出一種少見的青碧色。
長安城裡的一切似乎都帶著一股子莫名的情緒。
當龍首原玄武門那邊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隆聲之後,長安就開始落雨了,這道雨水彌足珍貴,這讓大旱了整整一年的長安,終於得到了一場豪雨的浸潤。
太平站在壕溝裡的遮雨棚下,她親眼看到了火炮之威,不但大地糜爛,就連上蒼都為火炮落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