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四百八十一個裡長,坊長,已經全部由雲氏,溫氏,狄氏,李氏的人來掌控,長安大小近一千四百個府庫的掌固也基本上由他們四家的人來擔任,就連負責收稅的稅吏,也同樣出自長安這四家。
大災大難的時候,人們很難去注意地上的螞蟻會是一個什麼模樣,當李治發布的雷雲逐漸散去的時候,人們的關注點還在雷雲會不會重聚上,沒有人去關心衙門裡出現的一些新麵孔。
雲初允許長安,萬年兩縣出現大量的不是他麾下的人馬,絕不允許那些辦實事的位置上的人在重要的時候不聽他的。
在已經徹底完成布局之後,雲初就看不上這一次經過炮擊之後出現的那些新的位置了。
他很老實的將長安出現的空缺稟報給了皇帝,自己不準備往裡麵安插一個人。
不過,以他今日今時的地位,就算他不要,皇帝,也會按照分果果的原則,給他留下一大批位置,好安撫他這段時間被驚擾的心。
皇帝東西曆來有一個原則——我可以給,但是,你不能搶。
這一點尤其適用於李唐皇室。
所以,當皇帝的秘書監雲瑾捧著父親的奏疏來到李治麵前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惶恐。
李治掃視了雲瑾一眼道:“你父親曆來是一個得理不饒人的人,這一次表現得如此謙卑,說說,是何道理?”
雲瑾將奏疏放到皇帝桌案上,擦拭著額頭滲出來的汗水道:“請陛下屏退左右。”
李治瞅一眼滿頭大汗的雲瑾道:“看來事情很嚴重。”
說著話就揮手讓身邊的宦官宮娥退下,隻留下大太監平春,等眾人退下且關好門之後,李治俯身瞅著雲瑾道:“說吧,你父親都乾了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
雲瑾擦一般汗水道:“在陛下懲治那些窺伺國之重器的家夥們的時候,臣父為了避嫌,刻意減少了身邊的護衛,以至於,在沐浴的時候為人所趁。”
李治詫異的道:“美人計?不過,這個計謀對你父親應該沒啥用吧?”
雲瑾跪在地上道:“美人計對家父來說就是一個笑話,問題出在這一次出現的美人……”
李治幽深的眼眸裡似乎出現了一朵火苗,瞅著雲瑾道:“美人是那個老婦?”
雲瑾戰戰兢兢的道:“是太平,不過,家父見了她,立刻用大毛巾把她給裹起來了,還說他曾經給李思包裹過繈褓,給雲錦包裹過繈褓,給太平包裹繈褓還是第一次。”
李治聞言立刻站起身來,抽掉腰上的玉帶就朝雲瑾劈頭蓋臉的抽打了下去,雲瑾一邊挨打,一邊辯解道:“家父委實冤枉……”
李治一腰帶抽在雲瑾的肩膀上怒吼道:“雲初這個二百五會不知曉太平闖進他的澡堂?就算身邊沒有護衛,以他的本事居然會發現不了藏身澡堂的太平?
這個王八蛋就是想看朕的笑話,我讓你看朕的笑話……”
眼看李治抽打的越發起勁,雲瑾一邊抬手抵擋一邊道:“家父對太平隻有父輩的疼愛之心,哪來的男女之情,陛下明鑒啊。”
李治抽打的越發起勁,甚至覺得用腰帶抽已經不足以泄憤,還上腳踹。
“朕豈能不知,這是皇後的計謀,朕知道,雲初這個長安地頭蛇豈能不知,他明明可以避開的,卻任由太平進入他的澡堂子,就是想看朕的笑話,笑話朕治家不嚴,養子不教。
朕今日不抽死你難以泄憤。”
雲瑾見皇帝啥都知道,也啥都清楚,就不再辯解了,反正他官服下邊就是軟甲,胳膊上也套著軟甲,再加上身體強壯,讓年老體弱的皇帝抽打幾下泄憤也是可以的。
所以,他隻用手護住頭麵,任由皇帝狂風暴雨般的抽打他。
果然,片刻之後,皇帝就支持不住了,丟掉腰帶,氣喘籲籲的倒在軟榻上讓大宦官平春給他捋著胸口平氣。
雲瑾見皇帝快要喘死了,連忙道:“家父絕無笑話陛下的意思。”
李治一邊喘氣一邊道:“他……表麵……沒笑,心底裡……笑的快要……死掉了。”
“家父不敢。”
“不敢?他當年就在朕的麵前笑話過大唐公主的淫亂,還說,這輩子沒見識過大唐公主的滋味有些可惜!”
雲瑾聽皇帝這樣說立刻捂住耳朵道:“子不聽父過。”
李治氣喘籲籲的站起來又踹了雲瑾一腳道:“他甚至跟人討論朕跟皇後的房事,這種事情就是大不敬,大不敬,朕絕不饒他。
混賬,混賬——
朕絕不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