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神山的某座偏峰之上,雕欄玉砌的宮殿也有幾座,雖然不像是主峰上的那般恢宏雄偉,卻也獨具匠心的另有特色。
樓閣沐雲海,鈴音奏玉簫,桃花映雪白的點綴恰當。
而當有得廳堂坐,清茶熏香嫋嫋的時候,一望院落,亦如見了那身穿白衣,卻淡妝濃抹的如同素雅女子一樣,給人一種清新而有獨特的美。
可就是有這樣福氣的人,不似宋鈺那般,這一輩子隻能藏於人後,雖有神山高雲海,一見蒼茫的壯麗美景,卻沒那個運氣可以任意的欣賞。
而坐在那側峰上殿堂裡的人,卻怡然自得的落落大方的品茶聞香,再看窗外桃花的美景之時,就是心情再抑鬱,也能由此而在心裡點上一盞明燈。
更彆說那忽入屋內的淡雅花香,就更沁人肺腑的使人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而那放下茶盞的老者,此時的心下正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都說人活著就是痛苦,也說地獄就在人間,但真是如此嗎?
老者略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聽無聲花落,感受那吹人不到的風雪,也神遊於雲霞透亮的雲海之上,身心自然。
然而如此恬靜美好的氛圍裡,卻突然有一股極其不合時宜的涼氣忽起。
剛剛閉眼小睡的屋中老者不由得再次睜開了眼,然後喉嚨沙啞的淡淡道:“來啦……”
屋中無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誰說話,可有個聲音卻是回了一句:“你準備的如何了?”
老者伸手掀開茶碗,幾片翠綠的小葉,正懸於其上,然而水卻是已經有些冷了。
可老者還是輕輕的拿起,穩穩的放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這才回道:“你問我準備的怎麼樣了,但我卻要問一句你,那個消息真的準確嗎?”
“事到臨頭,你卻不信我?”隻有一人的屋內,這無人顯身的生音卻是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怒氣。
老者卻依舊的雲淡風輕,甚至有點不太以為然:“你已經是孑然一身,自然不怕失去什麼,可彆忘了,我要賭的可是整個葉家,即便沒有你,我葉家有焚兒在也不會沒落了。”
“那你舍得這天上人間的福澤萬年?”那個聲音的主人還是壓住了怒氣,又用略帶譏諷的口吻道:“我們這些修真之人,已受天妒,凡人肉身死,其魂靈或許還有機會輪回再生,但你我這樣的人,哪裡還會有入得輪回的機會。”
說到此處,不顯山不漏水的這位,話音稍稍的頓了一下,又看那老頭老神在在的輕敲著那清透明亮的茶碗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又怒,但卻冷笑了一聲。
“再說這輪回,真的有嗎?”
然後冷冷的一哼道:“至少在我身死的時候,就未曾感知到天地輪回的召喚,反倒是成了這孤魂野鬼一般的樣子,所以……”
再往後的話他沒繼續的往下說,大有言下之意你自行領悟的意思。
“嗯~”老者終於還是收起了方才的悠閒神色,並且重新坐直了身子,發出一聲長歎道:“隻剩下不到兩百年的時間了……”
“不錯,你雖然還有兩百年,但是他僅有十年的光景,壽元之劫一來,我們到時候一起動手,我重掌宗門,你得都天神光大法,而兩百年的日光也夠你練的了,再天劫一過,又是人間無限好的好年月,何樂而不為呢?”
“都天神光大法!”老者的目光驟然而亮,望著窗外色澤鮮明的挑花,也聽那修為不到卻聽不到的萬物之聲,終於還是眼中精光一亮的露出了,似乎是下定某種決心的樣子出來。
不過這種表情僅僅隻是一閃而逝。
再又恢複到怡然而靜的狀態,重新敲了一下那晶瑩剔透的杯碗,聲音清脆悅耳,比起掛在房簷下的清脆鈴鐺,亦是聲音不差。
“其餘萬事皆以完備,隻還差了個仙宮戰隊,再有血河老祖一入冥海便再沒了消息,也是一個問題。”
“血河老祖,仙宮戰隊!”那個從頭到尾都沒現身的人,似有疑惑的重複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