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李國慶扛著鋤頭慢慢走著,推開門的瞬間瞧見西屋沒關門,想起手機還放在那裡,他慌了神,扔下鋤頭就往那處去。
進門隻看見了薑悅,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你在這兒乾什麼!”
她的手藏在後麵,傳輸隻差一點!
“是李寶兒帶我過來的。”
李國慶一步一步朝著她走著,她的後脖頸有些發涼,這裡偏離人煙,況且這是他想保守的秘密。
人在極端的時候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在離她還有兩步距離時,李寶兒從遠處小跑過來,“爹,你回來了。”
就在此時,手機響起,她鬆了口氣。
李國慶質問道:“寶兒,你帶她過西屋來乾什麼?”
搖晃著腦袋,李寶兒支支吾吾著,“我跟小薑阿姨玩抓大鬼呢。”
抓大鬼,是當地的遊戲,去沒人的空屋子探險尋寶藏。
大概是因為薑悅在背後做的禁聲手勢,又或者是因為害怕被責備,李寶兒沒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半信半疑中男人說道:“薑姑娘在這兒也待了兩天了,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這是要下逐客令了,還好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明天。”
快到傍晚時,李家迎來了一批客人,薑悅透過門縫瞧著,來的人有三四個,看麵相不像是清水縣的村民。
他們直接拿出兩摞錢來扔到桌子上,李國慶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正是白天薑悅見過的那部。
黑皮手套劃過,男人看著視頻露出了滿意的笑。
這場交易李國慶昧了自己的良心,但為了一家老小,這是他最好的處理辦法。
隔天,他就將欠的錢還給了二牛。
“小薑阿姨,你要離開了嗎?我舍不得你。”李寶兒留著兩坨鼻涕,懷裡抱著他最喜歡的變形金剛。
薑悅笑著摸摸他的頭,“以後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
孩童眼裡閃著希望的光,隨後又暗淡下來,“真的嗎?可是爹說我們很快就要搬走了。”
看來在大城市混過的老板人也不傻,拿著錢搬走才是正確的辦法。
從清水縣到能打車的地方有一段距離,薑悅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她。
“大家這裡的圖像,應該是橢圓而不是完整的圓.”
手機傳來震動,是陌生號碼發來的。
程深直接站了起來,搞得大家都很莫名奇妙。
他一路狂奔著,剛出校門便攔截了一輛出租直奔機場,他的心頭很慌,連帶著身子都開始發僵。
此時,天濟醫院內十分安靜,床上的人頭裹著厚厚的紗布,麵色發白,沒有一絲生氣,她的腿石膏纏繞,被高高吊起。
梁思齊坐在椅子上,整個人萎靡著,手肘撐在床沿上,牙齒咬扯著指甲。
他內心自責不已,當薑悅問要地址時,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陪她去。
等他趕過去,隻看到在山坡上遺失的身份證,如剛開始見麵那般。
一路追著往下,就看到土堆旁的薑悅,身上都是樹枝刮的傷口,後腦勺溢著大片血跡。
梁思齊整個人慌了神,心揪成一團,胳膊無力的抱著薑悅,路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他們如同兩個逃荒的人,沒人敢為他們停駐。
他掏出所有的現金才換來一輛拉貨的三輪,緊緊抱著懷裡的人,隻求車能開的再快點。
如今薑悅滿身是傷,安靜的躺著,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她的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