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個蠢笨之人。
自己要帶他前往江南的目的，都已經說了，他還是不願意，可隱約得知個中緣由。
若非懼怕。
何以推辭？
也許是他心中沒有什麼亂糟糟之事，隻是單純的懼怕，那同樣是他自己的事情。
浮屠不能入諸夏。
他強行修行那般道理，還到了這般境界，佛家的人？佛家立下才多少年？
就能夠修行的這般快？
還掌握浮屠的不少秘法！
……
越是不想去，越是心中有鬼祟之事。
已經再三勸說了。
他還是不去。
他！
必須得去！
語落，近前一步，風神之力再動，呼吸之間，整個虛空天地，風刀刃擊不絕，呼嘯於各處。
“想要殺我，也得看你的本事！”
“……”
“心念具足，無所不往！”
淨涅低沉一語，那人還是要動手。
要強行將自己擒拿嗎？
要強行將自己押送江南？
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夠的。
直視遠處的河上，足下生輝，無視那些已經環繞本尊的刃擊，沒有激起虛空的波動。
消失在原地。
“走？”
“想走！”
“風神動！”
跑了？
準備跑了？
還真是出乎意料。
河上不知該說什麼了，逃走的身法很高明，有些類似遁法，是浮屠的手段？
雖快！
不足夠快！
這方天地，他的氣息還存在。
伸手一抓，虛空交感，旋風之力加身，感知氣息主人逃竄的方位，亦是消失在原地。
……
……
“嗯，河上師兄去追那個人了，讓我們先在城中安頓下來。”
“……”
道旁的一處閒雅茶肆之地。
羋心、許莫負二人剛有尋了一處安靜之所，耳邊便是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彼此相視一眼，皆輕輕頷首。
“河上，應不會有危險吧？”
儘管對於河上的實力知曉，但是……已經過去片刻時間了，事情還沒有解決，還在繼續？
由不得人不擔心。
茶水還沒有上來，羋心看向臨近的窗外，不自一問。
“你忘了河上師兄身上有師伯落下的護身手段！”
“放心吧。”
“一些事情，河上師兄會有抉擇的。”
許莫負不為太大擔心。
以河上師兄的修行，諸夏間，就算是碰到天人一體境界的存在，也非沒有抵抗之力。
再用上師伯的手段，打不過也可以跑的。
“也是！”
羋心抿嘴一笑，倒是忘了那一點。
雖有底蘊，還是希望一切順利。
“看來那人實力挺強的。”
河上正在同那人交手嗎？
沫蘿抬首看了一下遠處的虛空，以自己的力量，暫時無法察覺，河上的手段自己知道的。
很強。
當初在關中之時，就親眼見過河上鎮殺一位玄關存在，現在又要對上一位了？
那個藏頭露尾之人太討厭了。
若非他插手，在自己的火魅術力量下，蓋先生的下落已經有了，不至於有後續的諸事。
好端端的，為何要乾擾自己？
還要打斷自己？
火魅術的力量強行被打斷，靈覺輕損、氣血顫動的傷勢還沒有徹底恢複。
想起來，就令人不悅。
河上去追他了？
是跑了嗎？
那人實力還真不弱！
“莫負姑娘，既如此，那就趁著這個空閒，勞你為我們衍算一事吧。”
“是關於蓋先生的。”
“半月之前，蓋先生離開中原前往昆侖附近了，好像還是西海之地。”
“如今，半個月過去了，蓋先生還沒有回來，師尊多擔心，我等亦是如此。”
“蓋先生實力極強，往來昆侖都花不了太長時間。”
“若是辦事，半個月的時間，應該也足夠了。”
“……”
河上和那個神秘人之事，靈幻有心無力。
聽著莫負姑娘之言，心中定下許多，河上無事就好，念及羋心姑娘先前之言。
拱手一禮，看向莫負姑娘。
蓋先生行事，自然是令人放心的。
而師尊偏偏那般神態！
儘管師尊不說，身為多年來一直在身邊伺候的弟子，能夠清晰感知師尊的掛礙、憂慮、擔心……。
難道蓋先生是去做很危險的事情嗎？
不知道，師尊不說。
師尊越是所言無所謂，越是令人不住的多想。
迎著莫負姑娘她們的目光，靈幻將事情一一道出，希望莫負姑娘如其名！
“鬼穀蓋聶！”
“蓋聶先生！”
“是他！”
“有這樣的事情？”
“昆侖附近，西海之所，那裡……算得上一處特殊之地，有不少異獸盤踞，實力最為強大的是白虎一族。”
“隻是衍算蓋先生的性命安危，這個不難！”
“這個還是很簡單的。”
“如果說是衍算蓋聶先生的具體所作所為，那就非我所能為了。”
“……”
“用這三枚半兩錢，就足矣了！”
聽完靈幻姑娘所托之事，許莫負稍稍的舒緩一口氣，對於三術之法，自己還是有一些信心的。
可！
為彆人正式的衍算，似乎還沒有過。
還真有一些小小的不自信。
萬一是非常棘手的事情，自己還真不好說。
好吧。
靈幻姑娘所求不多，隻是鬼穀蓋聶先生的性命安危，這個不難，很簡單。
甚至於自己能夠做的更為具細。
儘可能多看出一些東西。
“不難？”
“有勞莫負姑娘了！”
沫蘿大喜過望。
莫負姑娘的性情自己了解，既然她能這樣言語，說明事情真的不難，接下來就要出結果了？
果然。
專門的事情，需要專門的人。
想著遇到的騙子之人，也難為他們了。
也挺辛苦的，好聽的話語說了一籮筐，最後說的亂七八糟，拿出的錢……算是他們的辛苦費用吧。
“三枚半兩錢！”
“莫負，你要用的是六爻起卦？”
看著莫負從懷中取出三枚半新不舊的半兩錢，形體都是完整的，紋理都是清晰的。
占卜衍算吉凶禍福、安康危機、性命生死……，皆可用之。
一路上，聽河上和莫負說過這種衍算之法，為六爻起卦法。
三術之中，皆有一些記載，曉夢大師則是將其熔煉一處，施展的時候，看似簡單。
實則……對於衍算占卜之人的要求很高。
必須收視返聽，攝念存誠，心若太虛，內外貞白，神意交錯，天人相合……。
如此，上承日月星，下接火風水，熔煉精氣神，足踏厚德之土，混元一體，純化道心，契入天道。
心有所想，莫負已經雙手合握手中的三枚半兩錢，清眸閉起，運轉真法，調理三元，天地元氣自動彙聚，肌膚瑩光隱現。
靈幻二人見狀，不敢打擾，連呼吸之聲都變小許多。
數十個呼吸之後。
許莫負黑白分明之眸睜開，靈光一閃即逝，雙手合握的三枚半兩錢已然對著麵前的案幾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