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
異邦浮屠！
對於他們的存在，雲山不陌生。
當初在西域待了數年，於那些人了解不少，甚至於還翻閱了他們譯製的一些經文典籍，了解他們的道理。
迥異於諸夏的風華。
更不同於諸子百家的修行。
拋開一切外在，他們的道理其實也有可取之處，起碼於帝國穩定大局而言，是有好處的。
尤其是其中的苦集滅道之意，尤其是其中的往生極樂之意，尤其是其中的慈悲光明之道……。
自然。
不可全取。
不可全納。
……
一如諸子百家的道理，取其有用者用之，將其中不好的一麵，廢棄之，則是帝國道理。
然！
異邦浮屠當年的所作所為令朝廷內的許多人不滿，是以，帝國立下之後，嚴謹浮屠傳道入諸夏。
河西兩郡也有禁止。
他們唯有在烏孫以及西域諸國了。
那些地方多為蠻夷小國，傳道還是順利的，這些年來，無論是西域，還是烏孫，都多有浸染浮屠之道。
原有的一些祭祀禮儀，則是被浮屠破滅了。
這一點倒是……和自己無關。
隻要不影響帝國在烏孫、西域的落子，浮屠不為大礙。
烏孫之地。
浮屠的力量不為弱，從王都到各地，各有浮屠的傳道，各有浮屠的道理傳播之人。
也都有信任、修行、皈依、祭拜浮屠世尊的人。
彙合一處，已然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更彆說，浮屠的修行之力還相當強橫！
帝國嶄新一歲，書錄烏孫卷宗的時候，於浮屠的力量還專門探查過，特意探討過。
如果放任他們這樣下去傳道，再有五年、十年，他們的力量或許可以左右烏孫的大勢！
然！
那些浮屠人倒也聰明，隨著帝國在烏孫之地的謀略初成，他們很明智的找上來了，也表達了他們自身的意蘊。
相當識趣。
這一點令人很滿意。
不過。
也能猜出他們的目的為何。
無論是烏孫，還是西域，於浮屠而言，怕是他們也看不上眼，真正目的還是在諸夏。
還是希望將來可以入諸夏傳道，若有功勞，也能夠早一些化去以前的麻煩。
那些，是以後的事情。
眼下，是他們做出了正確選擇。
“浮屠。”
“以他們的道理強勢，早晚都是要傳入諸夏的。”
“烏孫之事，他們願為助力，再好不過。”
“……”
蓋聶靜靜聽之。
一些消息，也有知曉。
一些巨細消息，則是難知。
異邦浮屠在烏孫的動靜不小，還明悟未來大勢，此刻就做出抉擇，是一個乾脆的決定。
有付出了。
那麼，待烏孫與西域真正的納入帝國統禦之中，他們或許真的可以被允許入諸夏傳道。
那一日。
不會十分久遠。
郡侯對於異邦浮屠的道理，也沒說一直攔著。
一位身融萬物的至高存在所留傳承，若入諸夏，於諸夏萬民而言，也是一個契機。
唯有對於百家而言，不是好事。
鬼穀！
好像沒有什麼影響。
千百年來，鬼穀的傳承一直不為顯眼，門人弟子也是有限，小莊現在為鬼穀掌門，不知他接下來會如何做。
烽火諸侯。
混亂大世。
已經逐步遠去了，鬼穀的縱橫捭闔道理該如何傳下去？
小莊！
不知現在如何了。
多月之前，小莊在極北之地遭受重創，一身性命差點沒了。
現在。
自己也遭劫了，亦是差不多的景象。
念起來，還真是奇異。
“蓋先生，用茶！”
“用茶！”
“蓋先生，您……，您今兒從房間出來這般早，是否，是否……準備離開烏孫了？”
從侍者手中接過茶水，雙手捧著近前。
雲山一禮。
指揮著侍者將一份份珍果細品擺上來。
蓋先生！
和蓋先生一處也有數年時間，於蓋先生的性情略有所知，如今傷勢稍稍穩固，就出關了？
再加上連日來同蓋先生的閒談，雲山小聲道。
“這……。”
“雲山，於你等說過的。”
“如今，我已經辭官了，一應官爵交付鹹陽。”
“半個月前，前往昆侖附近辦事，不料遇到那般危險之事，非荀夫子，真的回不來了。”
“半個月的時間。”
“洛邑……有人一直等著我，怕是多有擔心。”
“這裡有你們，無論是陸賈，還是雲山你等，都已經曆練出來了，烏孫之事，不為大礙。”
“按部就班的穩穩走下去，一切會功行圓滿的。”
“我……繼續留在館驛，也是無用。”
“的確有心今日離去。”
“然！”
“陸賈他們還在城中，是以，我意……明日一早就離開館驛，待會準備去城中走一走。”
“……”
從雲山手中接過茶水，蓋聶也正要說道此事。
隻不過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
數年不見陸賈他們，就此離去，多有不合禮儀。
然則。
洛邑之地，蓉兒她們現在不知如何了。
以蓉兒的性子，現在怕是多擔心自己，怕是性子都要上來了。
如果自己身上還有帝國的重任，些許事不太好說，現在，則和緩不少，自己在帝國已經數十年了。
合當功成身退！
也沒有浪費一身所學，沒有辜負師尊的教導。
師尊！
蒼璩！
想著此刻的傷勢，又想著魔宗的蒼璩，更是想要現在歸於諸夏，好好的安穩閉關恢複。
以期早日破開枷鎖，駕馭真空。
如果陸賈他們此刻就在館驛之地，自己今日或許就能離開烏孫，可惜……陸賈他們去吃酒了。
雲山！
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了？
長進不少。
否則，也不足以數年來一直待在烏孫為要事。
既如此，握著手中茶盞，沒有隱瞞什麼，說著自己的打算，論來，有些失禮了。
若非蓉兒的事情，自己在這裡停留數日都無礙的。
也能和陸賈他們好好的吃酒聊天，這些日子，雖說也有見麵，大多數時間，自己都在閉關療傷。
非那般事，也能在烏孫、西域好好的逛一逛，畢竟多年沒有細細一覽了。
現在。
心念多掛念著蓉兒。
“洛邑，可是端木先生？”
“哈哈，蓋先生無需為我等礙心礙事。”
“端木先生之事為重，我等……，這麼說來，晚上在下和陸大人他們，要好好的同蓋先生暢快飲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