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好孩子遠遠多過壞孩子。
阿姨,肉眼看世界,是名利,天眼看世界,是無儘輪回,法眼看世界,都是因果,慧眼看世界,儘是虛幻,佛眼看世界,都是慈悲。
您在用什麼樣的眼睛看眼前的世界呢?
為了讓您睡個安穩覺,我可以直接回答您的擔憂和顧慮,我不一定是個好人,但至少不是壞人,我和婉瑜同學隻是同學,硬要加上一條,可能是成績比高低的朋友關係。
信任基於了解,您應該更深入的了解她,也許會發現她比您想象的更加聰明懂事,遠不至於您過早地操心。
當然……”
周芬芳愣了愣,方圓的這番話蘊藏著說不出的東西,這不像個小孩子能說出的話,就像是這副皮囊裡裹著另一個靈魂,看不見,摸不著,她卻能隱隱感受得到那股滄桑感。
方圓若無其事的抬起頭,對周芬芳展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有一天,她像您這般出色,我覺得沒有哪個男生會傻到隻跟她拚成績。”
油膩的滄桑感!
周芬芳卻動人的笑了,她的優秀背後,是多年隱忍的苦難折磨加上更多年的拚搏才達到的。
她不否認方圓的話,沒有人會是表麵看得那麼簡單,展開說,每個人都能寫成一部書,幾天幾夜也讀不完,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因小失大,在大好年華留下一處敗筆。
正要開口,方圓又道:“時間也不早了,我知道阿姨您還想說什麼。您想告訴我,什麼年紀做什麼樣的事情,對麼?”
周芬芳露出雍容的微笑,點點頭。
“是的,那沒錯。
人生的主線任務不能扔,大部分都是排排隊領果果,我能想象到那種人生。我不鼓勵彆人破壞規矩,我也不會主動破壞,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決定,我打算把支線豐富起來,那會見到更多有趣的人,經曆更多有趣的事兒。
畢竟,我叫方圓。沒有規矩的那個方圓。”
“也許吧。”周芬芳撲哧一笑,如她女兒似的溫婉,走過去想要打開車門,手卻停在半空,側過頭又說:“按照你的成績,會去北大?”
方圓攤攤手:“知道您的擔心。我肯定地回答您,絕對不會。”
周芬芳搖搖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她不信。
秦婉瑜忍了好久,終於忍不住了,小聲開口問道:“您剛剛和他說什麼了?”
周芬芳緩過神來,從後座的扶手上拿下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
“一直都是他在說。”
“那…他說什麼了?”
周芬芳把杯子重新放回寬大的真皮扶手上,不答反問:
“你覺得他會去北大麼?”
“嗯?”
秦婉瑜的高馬尾不易察覺地輕輕顫了顫,與母親對自己的了解相比,秦婉瑜似乎更了解她一些,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她雙手輕輕握緊,互相捏了捏:“不…知道,他文理都很厲害,清華也說不定的。”
周芬芳翹翹嘴,看了一眼女兒,隻當做沒看到她這番表情似的掃了過去。目光中沒有了溫柔,沒有了婉然,隻剩下直刺人心的傲然,冷峻的傲然。
“我讓你爸在燕京聯係了幾個留學機構,本來是想等你大三左右再考慮出去的…去走走,看看更大的世界,不要拘泥在眼前。”
秦婉瑜心裡咯噔一聲,又要這樣嗎?孟母三遷嗎?
“媽,彆,我求您了,我真的不想現在出國,我保證,保證什麼都不想,就隻是好好學習,求您了,讓我高考……吧。”
小婉瑜流著眼淚,側過身握著媽媽的手腕,滿眼哀求。
周芬芳仿佛什麼都沒看見的望著前方。
王浩瞅瞅後視鏡裡的場景,心中默歎,這哪裡有一點兒小時候鼻涕蟲的樣子呢?
他開口說:“我知道西郊那邊新開了一家羊排店,芬芳你不是最喜歡吃羊排麼?我帶你們娘倆去嘗嘗?怎麼樣婉瑜?王叔請客。”
周芬芳沒有回答,反而轉頭看向女兒,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不容反駁的肅殺:“你,要去嗎?”
秦婉瑜嘴唇抿抿,眸子裡是無儘黯然,艱難地搖搖頭。
“謝謝王叔,我,我們還是回家吧,我回家練琴。”
“他說,你很懂事。”
周芬芳的目光仍然看著窗外,話語卻輕飄飄地吐了出來。
秦婉瑜低下頭,一聲沒吭,隻想著:懂事在自己心中,從來不是什麼稱讚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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