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驚慌失措跑回來,沈凝飛關心地問他怎麼了?
“剛才有人表演讀心術,嚇我一跳。”方圓拍著胸脯喝了口礦泉水。
“?”
“?”
兩個學院的最終比分定格在1:2,新傳院輸了。
陸曦和沈凝飛對著方圓笑。
方圓垂頭歎氣:“沒機會跟你們秀我高超的技術了。”
天色越來越暗,像日夜分界那刻的青灰色被無限拉長,其實時間還不到中午。
空氣中有些濕冷的霧氣,操場中的人變得影影綽綽,似走在半透明的紗網中。
嗅著腥腥的空氣,方圓知道,要下雪了。
僅剩的觀眾陸續散去,他也收拾收拾東西抱著箱子準備回店裡。
楊一帆幾個和陸曦、沈凝飛一起幫他搬。
沒走多遠,身後傳來幾聲喝罵,楊一帆回頭望望,說:“好像打起來了。”
眾人駐足,方圓看見兩支球隊互相推搡,把箱子放到路邊,幾人開始往回跑。
這個年紀的熱血青年打打籃球、踢踢足球,很容易發生身體碰撞,技術好的還知道躲躲野蠻衝撞,技術不好的就硬剛,所以玩玩球撕吧起來實數平常。
兩條鹹魚之中,顯然新傳院更臭一些,藝術學院贏了呼天喊地,新傳院鬱鬱寡歡。
臭棋簍子普遍理論知識豐富,輸球的那一刻,新傳院隊員聚在一起三三兩兩地嘟囔,一下子想起比賽過程中對方有多次危險動作裁判沒吹,完全忽視了自己也一堆毛病。
林澤心裡最鬱悶,前陣子3v3籃球賽折戟小組賽,作為隊長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一直想著在足球場找找自信,好叫心上人看到自己的颯爽英姿,結果可好,又輸了。
那股蠻不講理的勁上來,林澤跑去找裁判理論,體育老師壓根不搭理他,反而被對方球員嘲諷幾句,說他們輸不起。
林澤一下子炸開了,先罵幾句,準備開打。
兩邊尚有理智的同學在中間攔著,栓繩的狗叫得最狠,越是攔著,林澤罵得越凶。
方圓聽向東簡單說了兩句,也過去拉林澤。
“一個球而已。”
林澤看到方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少說風涼話,為了女生連學院榮譽都不顧了,叛徒。要麼上,要麼走。”
跟在後麵剛跑過來的沈凝飛和陸曦一下子停住,不好意思再上前了。
方圓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也不攔著了,打就打吧,跟他有一毛錢關係?
“老大,陳逸,走吧,班長願意打就打,彆沾你們一身血。”
向東和陳逸點點頭,放開手,跟著方圓一起走了。
隊員從大一到大三的都有,勸架的隻勸自己熟悉的人,繩子斷開的林澤安全感頓失,真到了要麼上要麼走的情況,不叫喚了。
體育老師嗬斥幾句後,雙方罵罵咧咧也走了。
路上,陸曦挽著沈凝飛一蹦一跳,笑嘻嘻地說:“方圓,我早就發現了,你脾氣怎麼那麼好呀?一點不像大學生。”
見沈凝飛也看著自己,方圓奇怪道:“大學生就該怒發衝冠,動不動就動手?”
陸曦說:“我才不是那個意思。”
沈凝飛補了一句:“她說你比其他男生成熟。”
方圓裝逼道:“該動手時動手,該動口時動口,該無視時無視。”
走在後麵的楊一帆接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此聖人之言。老幺有境界,跟林澤那傻缺不一樣。”
其實……方圓的真實想法不是這樣。
四書五經中,他最討厭的就是《中庸》,它教育世人做人要圓融練達、不偏不倚。
放到上輩子,沒啥毛病。
但這輩子,方圓覺得這是笑話,在他看來,都重生了,做人就應該隨心所活,做認為對的事,不克製、不辯解。
他說:“菩薩低眉,金剛怒目,孔老夫子王治郅似的大個兒,使得一把好長劍,收服當時還是古惑仔的子路。這一切告訴我們,見人下菜碟,此曰:社交方法論。”
陳逸和向東說:“老幺說得對,能動手儘量少比比。”
楊一帆無語。
沈凝飛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