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故事裡的那個嬰兒就是你?”
少年神色追憶似的說完,降魔鬥羅眯起眼睛:“你覺得我會相信這麼拙劣的謊言嗎?”
“……信或不信,冕下心中自有判斷。”
可能是還沉浸在回憶往昔的悲傷中,少年緩了好一陣,才從那種情緒脫離出來。
抬起腦袋,棕色的眼眸平靜的直視麵前的兩人:“否則,我有什麼理由會對金翅雷鷹手下留情,那隻小豹子為什麼跟我那麼親昵呢?”
我擦嘞,封號鬥羅果然不是那麼好忽悠的……時辰暗暗想到,同時自我吐槽。
其實他給自己編造的這個身世放在前世的小說裡很狗血,很爛大街,用十六個字得以概括:
父母拋棄,妖獸撫養,忽有一日,獲得奇遇。
“哼,巧言善辯,那你倒是說一說,”
降魔鬥羅冷笑道:“既然你說你是由魂獸撫養長大,彆的暫且不提,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孤陋寡聞的封號鬥羅,你那黑弓武魂又是怎麼覺醒的?
“你可彆告訴我,你的武魂是在武魂殿中覺醒的,我們武魂殿負責覺醒武魂的執事,即使是偏遠鄉村中那些資質奇差的孩子,一旦覺醒武魂,也是會登記在冊的。”
他走到少年的麵前,眼神審視著少年那張略微沾著泥漬的臉,一字一頓道:
“可這片獵魂森林附近的城鎮,大小的武魂分殿,上報的名冊中,可沒有你衛宮士郎的名字。”
聞言,少年低下頭,沉默了。
降魔鬥羅語氣帶上幾分寒意:“怎麼,解釋不了?”
卻沒有想到,這個少年赫然抬頭,棕色的眼眸依舊澄澈,隨意的反問了他一句:
“冕下覺得,最初的魂師先輩們,覺醒武魂,是靠著其他魂師幫助他們覺醒?還是自行摸索出來的?”
平淡的語氣,說出的卻是宛如平地驚雷一般,讓降魔鬥羅一愣。
隨即,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忽而想到什麼,愕然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武魂是自發覺醒的。”
“機緣巧合罷了,”
時辰徐徐說道:“莫約是在四個月前,金翅雷鷹外出捕獵歸來,口中銜著一顆通體赤紅的果子。我吞入腹中之後,頓時感覺渾身火燒火燎,仿佛是往我肚子裡生生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幸好你沒有問我喝不喝獸奶……
時辰皺起眉頭,好像是又想起什麼令他不舒服的記憶:
“那滋味實在是太疼了,我疼暈了過去,再醒來時,發現全身通透,沒有半點傷痕,掌心處卻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心念一動,那張黑色的弓弩就驟然顯形在我的手中了。”
話音剛落,
降魔鬥羅和夢神機麵麵相覷,均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你覺得這小子說的可信嗎?”
降魔鬥羅半信半疑的撇了時辰一眼,將魂力逼音成線,傳入夢神機的耳畔。
不能怪他,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了。
“晚輩覺得……這衛宮士郎所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夢神機接過話題,微笑道:
“魂師覺醒武魂的方式是代代相傳,逐漸完善的……鬥羅大陸上或許存在著其他旁門左道,卻行之有效的法子,這也沒什麼稀奇,或許衛宮士郎服用的那顆果子是某種天地奇珍也說不定啊。”
比如那個菊花關的奇茸通天菊……降魔鬥羅想起了菊鬥羅的武魂,心中頓時信了幾分:
“衛宮士郎,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糟糕,我把這茬給忘了……時辰心中微凜,眼珠一轉,立刻想到了搪塞之語:
“哦,名字啊……馬上掏出來給冕下一觀。”
他將滿是泥汙的手掌攤入懷中,嘴角輕輕蠕動,微不可查的道出:
“投影,開始”,
再拿出來時,掌心驟然多出來一塊色澤清麗,古韻十足的青色玉佩,上麵刻著兩個字體娟秀的小字:
衛宮。
“之前忘了向冕下說明,那個嬰兒是以白布包裹,置於木盆之中,懷中正好有著這樣的一枚玉佩。”
時辰張口就來,麵不改色,眼神堅定:
“我猜測這極有可能跟我的身世有關,故而以‘衛宮’為姓,至於‘士郎’之名,隻是單純的想到了,就這麼叫了。”
接過玉佩,掌心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降魔鬥羅眉頭舒展,眼中的陰翳頓時消散了不少。
“既然沒有登記在冊,那麼他的背後身份就是一片空白的,到時候為小姐所驅使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降魔鬥羅這樣想到,隨即對著眼前的少年沉聲說道:
“衛宮士郎,你敢發誓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時辰立刻揚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字正腔圓的念道:
“我衛宮士郎發誓,剛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否則讓我魂力修為從此止步於十三級,再無半點寸進。”
這對於一個夢想登頂的魂師來說可以說是極其毒辣的誓言了,隻是很可惜啊,衛宮士郎發的誓跟我時辰有什麼關係……時辰淡淡一笑道:
“降魔冕下,這下總該相信我了吧。”
卻見,降魔鬥羅的眼眸中依舊藏著一抹淡淡的疑慮,他看向旁邊的夢神機,忽的問道:
“夢神機,我隱約記得,你的武魂是黑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