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偉波一進房間,就叫那兩人把房間木門關好,插上門閂,木格窗戶也關好。他還仔細去檢查了一遍。
看來叛徒還是不好當,隨時都有可能會有人來要他的命。入軍統難,脫離軍統更難,背叛軍統更是千裡追殺,絕不手軟!
這一天又是火車又是徒步跋涉幾十裡路,又是半夜折騰,他們也很困倦了,沒多久都沉沉睡去。
錢偉波剛剛夢到自己在飛,飛在雲端,看著絢麗的朝霞,照得雲朵五彩繽紛,突然就往下跌落,砸在地麵。
“噗、噗”兩聲,鮮血四濺。
他伸手摸了摸身上,黏糊糊的液體,猩紅猩紅的。
不!這不是夢!就在他努力掙紮著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一個黑影,一個蒙麵黑影,站立在他的床邊。
一把黑洞洞裝有消聲器的槍口,對著他的腦袋!
所有的瞌睡蟲頓時逃得乾乾淨淨,他想坐起來,那黑影把他按住,動彈不得。
再看那兩個同伴,已經血濺當場。那“噗噗”的聲響,正是黑影一槍一個,解決了他的兩個同伴發出的!
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血漬,也是那倆同伴身上濺射過來的。
屋後的木格窗大開,黑影顯然是從窗戶摸進來的。
他想大聲呼救,可看著眼前死去的兩名同伴,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沒了命,隻怕救兵沒喊來,自己先跟那倆同伴去做伴了。
“錢偉波!”黑影低聲喊著他的名字,聲音裡透著寒冷。
“你是誰?”錢偉波有些絕望,顫聲問道。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一點,就是今夜你活到頭了。投敵叛國的混蛋,你去死吧!”
黑影說罷,拿槍頂著他的頭,就要開槍。
“彆彆彆!我知道你是軍統的人,我也是逼不得已呀。他們給我上大刑,我實在熬不住啊。”垂死的人,一邊掙紮,一邊還想為自己做最後的辯解。
“逼不得已?難道策反刁副參謀長也是逼不得已?”
“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們?”錢偉波瞬間明白了,自己早就被盯上了。
他既然知道刁副參謀長的事,再辯解也沒用了。
陶元舉倒是要聽聽,錢偉波和藤原紀美秘密前來,究竟有什麼圖謀。
“刁副參謀長給藤原紀美拿來的那張紙是什麼?”
“是,是國軍的兵力部署圖。”錢偉波隻有老實交代,他怕稍一猶豫,對方手中的槍,就會要了他的命。
“藤原紀美又讓那個姓刁的回去做什麼?還拿他的家人威脅他?”陶元舉當時聽不清他們嘀咕的什麼。
“藤原紀美要刁副參謀長在陣前挾持他們師長。具體怎麼做,我真不知道。”
活命是人的本能,隻要能保住性命,什麼也顧不了啦。
“很好!你們乾的好事!殺你一千遍也不解恨!”陶元舉咬牙切齒地說。
“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就饒了我吧。”錢偉波開始乞求起來。
“饒了你?你做夢!”槍口又頂著錢偉波。
錢偉波近乎絕望了,眼睛等得像燈籠,對陶元舉說:
“我可以給你錢。我,我把他們給我的錢都給你。回去就給!”
陶元舉鼻子裡冷哼一聲:
“誰要你的臭錢!你以為你用你出賣祖宗的臭錢就能讓我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