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達和邊塵從監獄出來,跟齊旭林、宋修文、秦朗一道,返回江大校園。早有一幫關係好的同學在校門口迎接,他們就像得勝的將軍班師還朝,心裡還有那麼點驕傲。
那時候江大在校學生並不多,一時間他們五個人,成了校園裡的名人。
尤其齊旭林,他是這學期才從彆的地方轉學過來的,本來沒幾個人認識他,這下除了整天閉門讀書的書呆子,幾乎都知道他了。
就是法學院大四的那個長得黑黑壯壯的魯東小子。
那時候沒有全國統一的高考,每所大學自己招生自己出題考試,由於抗戰期間很多學校又遷址,一些不願意隨遷的學生和老師,就轉到了其他學校。原來上大四,轉過去繼續上大四。
要說有人舉報他們,然後被警察帶走,一點也不冤。因為他們幾個,確實屬於思想上比較激進的代表。
經常組織學生上街貼標語,發傳單,甚至公開批評時.政,是江大幾個教授組織的“時政會”的死忠粉。隻要“時政會”的教授們要搞講座,他們就是負責牽頭組織和維持現場的骨乾。
他們中流行一句話:斷頭不可怕,隻要為國家。大不了去聖地,投奔光明。
受他們的影響,甘美玉和小萱都幾次跟著去參加了發傳單活動呢。
說到底這也是一種群眾運動,發揮得好,可以喚醒民眾,擴大影響。但得講究策略,保護自己,不然,淨惹麻煩,還牽連自己人。
崔利民後來到江大,見到葉濟仁教授,葉教授跟他提到這件事,崔利民覺得,有必要跟衛宏達他們提個醒,加以引導。
由葉濟仁教授出麵,先把衛宏達和邊塵叫到他家,崔利民跟他們聊聊。
衛宏達和邊塵不僅分彆是江大理學院和文學院的大四學生,他倆都是兩江人,並且,還是中學同學。跟甘美玉和小萱也是同一個中學的前後屆同學,比她們倆高一個年級。
衛宏達和邊塵一進葉教授的家,就看到崔利民也在。他們是見過的,那是崔利民第一次和劉斯芸去拜望葉教授時,一群學生中,就有他倆。
“崔學長好!”兩個人恭恭敬敬地跟崔利民問好。
崔利民也跟他們點頭致意,幾個人都坐下後,葉師母給每個人都泡了茶。
“小衛、小邊,聽說你們剛從警察局的監獄出來?”崔利民關切地問道。
“是呀,他們把我們關了一天,就放出來了。”
那語氣,掩飾不住的驕傲。
“你們都很勇敢,也很有一腔熱情。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學長,作為過來人,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
崔利民循循善誘,給大家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一個黑心的礦主,通過誘騙、拐買和綁架的方式,把一些青壯年弄到偏遠的礦山去乾苦活。
每天除了睡覺,就是被逼著乾活。還不給一口飽飯吃,乾活的人又累,又餓。生病了還不給看醫生。
手下還養了一批打手,誰敢反抗,就往死裡打。
一些人不想這樣被欺淩,就跟礦主對著乾,乾活時偷懶,被打手用鋼管抽打時,就去搶下鋼管,跟打手拚命。
結果呢,這些人最後都被活活打死了。
而另外一些人,也不想這樣被欺淩,他們卻默不作聲,表現得很順從。不僅沒有挨打,他們還發現,打手們也有休息打盹的時候,礦主也有睡覺的時候。
他們悄悄地做好了準備,終於在礦主毫無察覺的時候,組織所有的苦力,起來反擊,一下子就把礦主和打手都捆了起來,最後,他們勝利了。收拾了礦主和打手,獲得了自由。”
“崔學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衛宏達和邊塵,都是極聰明的人,有些話,點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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