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德盛在江大的家,在專門分配給外籍教授的專家樓裡。
一進門,安德盛就熱烈地跟甘文勳擁抱了一下,請他進屋。
“甘先生,很高興又見到你。”
“我也是。”甘文勳回答道。
“我是叫你安德盛先生呢,還是叫你安先生?”
“都可以,華國的朋友都叫我安先生。”安德盛聳聳肩,“我不介意這個。”
“因為你的弟弟,我們也叫安德森少校。我們是肩並肩作戰的好朋友,好兄弟。”甘文勳一邊說,一邊從隨身帶的包裡,翻出一個日記本。
他放好包,雙手把這個日記本遞給安德盛。
“這是他的遺物,遵照他的遺願,我現在鄭重地轉交給你。”
安德盛情緒很激動,他也雙手接過日記本,顫抖著翻開扉頁,看到的正是他的弟弟,托尼·安德森手寫的一行字:一個英國老兵的戰地日記。
他隨手翻看了幾頁,幾度哽咽,掏出手帕,拭著濕潤的眼睛。
“甘,你可以講講托尼的事嗎?”安德盛原名叫喬·安德森,是托尼的大哥。
他給甘文勳倒上一杯紅酒,兩個人坐下,聽甘文勳慢慢敘述那一段在熱帶叢林裡的難忘經曆。
還是在甘文勳剛到緬北的時候,當時華國軍隊跟英軍組成中英聯軍,共同抗擊島寇。
根據兩國協議,英軍給華國部隊派出了訓練教官。甘文勳當時已經升為連長,到他們連的教官就是托尼·安德森少校。
在接受訓練的這段日子裡,安德森少校和甘文勳連長,建立了兄弟般的友誼。
因為戰事吃緊,訓練被迫中止,甘文勳的連隊直接上了第一線。而滯留在連隊裡沒來得及撤走的安德森少校,也成了該連的一員,義無反顧地投入了戰鬥。
在戰鬥的間隙,兩個人經常聊到自己的家鄉,和家人。
安德森少校知道甘文勳來自華國中部的兩江城,非常高興。他說:
“甘,你知道嗎?我的哥哥,喬·安德森就在你的家鄉,他在大學當教授。”
“太好了!等戰爭結束,你可以和我一起到我的家鄉去看看,看看你的哥哥。”甘文勳也很激動,仿佛在異國他鄉遇到了半個老鄉的感覺。
從此,他們更加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然而,幾個月後,在一次戰鬥中,安德森少校不幸中彈,在犧牲前,把這本他寫了幾年的日記本,交給甘文勳,要他有機會,親手轉交給他的哥哥喬·安德森。
甘文勳這兩年到處轉戰,沒有機會回國。現在才終於有機會完成安德森少校的臨終托付。
上次在皇冠舞廳,閒聊中意外得知安德盛是英國人,又在江大做英文教授。甘文勳就感覺應該是他要找尋的人。再看長相,活脫脫就是一個留了胡子、年長一些的安德森少校。
所以,在看話劇之前,他特地又去找到安德盛家,跟他再次確認。
但因為日記本沒有帶在身上,便約了今天再去。
在講述的過程中,安德盛教授又是幾次落淚。
“不瞞你說,我跟我這個弟弟,也是很多年沒有見麵了,誰知竟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
他把日記本小心翼翼地收起來,再次對甘文勳表示了由衷地感謝。
“甘,你是托尼的好朋友,我希望我們也能成為好朋友。”
他伸出雙手,跟甘文勳緊緊相握。
……
梁天舟對謝富樂的調查越多,就對他越感興趣。
他甚至還利用警察係統的資料,查過蓋博利公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