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略天不亮就醒了,他常年養成的一個習慣,早上起床後,去外麵跑跑步,打打拳。
在憲兵隊住了兩天,雖然外麵全是鬼子憲兵,每天早上士兵們也要出操,並不影響他這習慣。
他從樓上下來,樓下住著康豹和古村大尉,兩人也都起來了。
聽著外麵操練場上的陣陣腳步聲,誰還能繼續裝睡?
張廣略出去跑步的時候,康豹也跟著跑。
穀村寅次郎卻在房內等著勤務兵送早餐過來。
這是在憲兵隊的軍營,古村大尉並不太擔心張廣略的安全問題,不在駐軍司令部大院裡,他反而覺得還自由多了。
張廣略和康豹都是隻穿了件白色軍用襯衣,下擺紮在軍褲裡,袖子挽到手肘部,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精神抖擻。
把出操的鬼子隊列讓過去,看著隊列跑遠,他倆邊跑邊小聲聊著。
“副師長,我給他們留了信,讓他們把轉移路線預先安排好。然後在科爾大夫的醫院外等候。”
康豹按照跟張副師長商量的方案,走出了第一步棋。他們是第一次來兩江城,對其他地方都不熟悉,科爾大夫來給張師長複查過傷情,下一次複查爭取直接去他的醫院。
“現在得想法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他接著說道。
“不,”張廣略搖搖頭,“既然我們不從這裡走,他們即使找到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張廣略並沒有給康豹詳細說,他在心裡盤算很久了,但也沒把握能不能順利脫身。
“再說,現在你也沒辦法通知他們我們的位置,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嗯。”康豹點頭應道,“這裡的崗哨和巡邏哨我都觀察過,的確不好辦。”
回住處的路上,經過今井大佐的家,今井大佐看來是剛起來,站在門外伸了伸懶腰。
“今井大佐,早啊!”
張廣略主動跟他打著招呼。
“張將軍,起這麼早?跑完步了?”今井大佐也跟他打招呼。
“活動活動筋骨,成天關在屋裡,再不動動,就廢了。”張廣略道。
今井大佐乾笑兩聲,問道:“張將軍住在這裡還習慣吧?”
“習慣,習慣著呢。有今井大佐的照應,怎會不習慣?”
回到屋前,又走了兩趟拳,康豹才去打了水來,張廣略洗洗手,準備用餐。
穀村大尉雖然早就餓了,可他還是等到張廣略進來坐下,三個人圍在一起吃早餐。
“穀村大尉,你是準備一直守在這裡?司令部那邊不去上班了?”
張廣略邊吃邊問道。
“能陪伴張將軍,是我的榮幸,我很願意留在這裡。”
穀村大尉放下手中食物,低頭鞠了一躬,回道。
“我要去回訪我的老友鄒師長,你去跟小澤參謀長申請一下吧。”
“張將軍,小澤參謀長走的時候說過,張將軍請不要離開憲兵隊,這是為了您的安全。”
張廣略拍拍他的肩,笑著道:“我們華國有句俗話,叫做‘禮尚往來,來而不往非禮也’,前陣子鄒師長特地到我住所來看望,我若不回訪,豈不失禮?你把我的話跟小澤參謀長說說,他會同意的。”
“可是您的安全?”穀村大尉還是有點猶豫。
張廣略坐直了身子,抬起頭來,看了看門外麵的軍營:“有今井大佐的憲兵隊護送,你還擔心什麼?”
穀村大尉隻好答應去給小澤參謀長打電話。
等穀村寅次郎離開後,張廣略悄聲對康豹說道:“外麵一直有要我命的人在守著,這次出去,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