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鬆回去後,跟張千說起,要他隨陶站長一道去看望張副師長。
“找到張副師長了?”張千喜出望外,當即就收拾準備,恨不能馬上出發。
“急什麼?後天上午才動身呢。”強鬆心裡也高興,但他自己還不能去,隻能讓張千先去看看。
接下來強鬆跟張千細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記住了,一路上要注意安全,到了紅湖,跟陶站長的聯係方式是……”
如此這般地叮囑一番,現在是非常時期,路上不太平。
“你怎麼那麼囉嗦,我知道怎麼做。”張千不滿地嘟噥道。
兩江城到紅湖,那時候的公路至少有兩百多到三百公裡。
為了不引人注意,陶元舉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在汽車站搭上了去荊城的班車,車會路過紅湖,他就在紅湖下車。
他今天一身對襟布襖,燈籠褲,瓜皮帽,棉布鞋,鄉間地主打扮。
從車站出發,就坐滿了,但司機還是會沿路再撿些人,擠一擠,能多賺一點是一點。
陶元舉走在後排靠右側窗戶邊,從城裡出來,就一直觀察著路邊的人。
他跟強鬆約定,張千在出城的一個路口上這趟客車。這裡平時就常有人站在路邊,看到客車過來,招手搭車。
張千到現在也沒見過陶元舉,陶元舉可見過他,在他們襲擊假何士昌的時候,陶元舉親眼看到過,後來一路追他們,也看到他們從強鬆的車上下去。
陶元舉不想讓張千在車上跟他相認,最好兩個人各走各的,到了目的地,再相機行事。
但陶元舉得心中有底,所以他注視著路邊,以確定張千是否上了自己同一輛車。
車行半個多小時,終於出了城。
陶元舉遠遠就看見路邊真有五、六個人,站在那裡等車。
在路上等車的,多半都是搭短途的,在這裡上車,過不了多久,就叫司機停車,他們又下去。收的車費,成了司機的外快。
所以這些客運公司的司機,都很樂意在路上收人。
路上的人一招手,司機把車停下。陶元舉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正是跟強鬆一起的張千。
車上已經沒有座位,新上來的人,都擠在中間通道裡。張千上車前向車上張望了兩眼,猶豫了一下,才最後上車,就在上門的台階邊,人太多,擠不到後麵來。
如此邊走邊停,時而上來兩個人,時而又下去幾個。
張千慢慢也移動到了車的中部。
兩百多公裡的車程,硬是走走停停、搖搖晃晃,從上午走到傍晚,天黑了,才到達紅河。
到紅河的人全都下車後,客車繼續前行,朝荊城開去。
張千背著個布包袱,也是農民打扮。按照約定,他在車站門口站定,等陶站長來跟他碰頭。
陶元舉最後下車,路過張千身邊時,輕聲說了句:
“跟我來!”
張千會意,跟著陶元舉的背影走去。
一直走了兩條街,陶元舉才回過頭來。
“張千?”他問道。
“是的,陶站長!”張千答道。
“不要叫我陶站長,我叫石林,石東家。你就是我的夥計張千。”
陶元舉吩咐道。
“明白,石東家。咱們現在去哪?”
“今天時間太晚了,先找個旅店住下,明早咱們去找人打聽張副師長的住地。”
“這裡就是紅湖?我聽說紅湖很寬的,水域遼闊,湖匪猖獗,我們如何才能打聽到張副師長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