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九光背著強奪而來的東西,上了開往嶽城的班車,確實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當時客車在公路上行駛,因為時間漫長,車上的乘客都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中途有招手攔車的,司機停下車,上了客後,又繼續往前開。
也有要下車的,移到車門邊,跟司機說一聲,也會刹一腳,讓他們下去。
如此走走停停,從早上走到下午,眼見還有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達嶽城了。
前麵路上又有人攔住了車。
路上不太平,司機每天在這條道上跑,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夥人不是善茬。
但他不敢不停,如果硬衝過去,乘客也許能躲過一劫,但司機還得在這條道上討生活,他也怕這夥人的報複。
這種事在幾十年後的八十年代,跑長途的客車司機也經常遇到。隻是後世的劫匪沒有槍,都用各種形狀的刀。或者隻是悄悄上車扒竊,這時好心的司機會事先提醒一下乘客,不敢惹事的司機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得手以後,司機還會聽話地打開車門,讓他們下去。
這種事也不能責怪司機,乘客下車就各奔東西,走了,誰也不認識誰。司機可是要每天在這路上跑來回的。
那夥人一共七、八個,都是當地人打扮,有人持槍,有人握刀。很顯然是一夥劫匪。
待司機停車打開門,幾個人一窩蜂湧上車。
其中一人舉著槍,粗著喉嚨衝車裡吼道:“搶劫的!每個人都把自己身上的錢財拿出來,我們隻圖財不害命,彆把勞資們逼急了,弄死幾個彆怪我沒打招呼!”
有膽小的,當即就在身上摸來摸去,把錢和值點錢的全掏了出來,央求道:“我就這點東西了,你全拿去,饒了我們吧。”
也有愣頭青,沒弄清處境,還想跟那夥人硬鋼,立馬遭到一陣暴打。
車上有抱小孩的,孩子在大人懷裡,嚇得“哇哇”大哭,把那夥人惹煩了,惡聲惡氣吼道:“嚎喪啊嚎!再嚎,大人娃娃統統宰了!”
大人隻得用手使勁捂著小孩的嘴,憋得大人也一包眼淚不敢流。
坐在中間偏後的丁九光,裝寶貝的袋子放在腳下,他身上也有槍。彆說袋子裡的文物這夥人是否看得上眼,就是發現他身上帶著槍,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眼看躲不過了,他得想法,怎麼才能度過這一關。
那夥人留下兩個持槍的站在車門邊,一個盯著司機,一個監視著全車乘客,其餘的劫匪,從前往後,挨個過來,把乘客交出來的財物,裝進他們帶來的大麻袋裡。
七、八個人呢,看著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任丁九光多麼精乾能打,甚至加上身上的手槍,也不能保證一定有勝算。
就在收繳財物的匪徒快到他這一排時,丁九光飛快起身,把腳下的袋子朝窗外一丟,自己抬槍先把快走到跟前的劫匪打翻,再朝門口監視的持槍匪徒射去,與此同時,他的一隻腳跨過車窗,身子一躬,頭往車窗外一鑽,跳窗而出。
匪徒沒想到車上居然還有人敢朝他們開槍,並且打傷了他們兩個人。見他還丟了一袋東西出去,料定那裡麵有更加值錢的,不然他為何要逃?
有兩個匪徒就跳下車,轉到丁九光跳車的這一側。
丁九光落地後,背起袋子,邊躲邊還擊。
他不管車上的匪徒是否會因此拿乘客出氣,迅速朝公路邊的樹林裡跑去。
“站住!不站住就開槍了!”
後麵的匪徒一邊叫嚷,一邊開槍。本來他們在這條道上多次乾這買賣,從未遇到硬茬。
沒想到今天不僅遇到了,自己還傷了兩個同伴,到現在是死是活,都顧不上去察看。